“什么?”隆珠一顿,蹙眉问,“什么婚外情?”

孔温瑜坦然看着她。

隆珠目不转睛地望了他片刻:“你在外面?有别的人?”

孔温瑜默认了。

隆珠盯着他,偏头?深吸一口气:“我爸妈给你当后盾,公开跟孔令筎打擂台,帮你收购股份,在股东大会站稳脚后跟,你竟然敢包养别人?”

孔温瑜叹了口气:“既然是联姻,那利用都是相互的。我把?隆家废弃的工厂收购卖给敖家,缓解了隆家资金链的紧张。还有品牌国内代理……”

“是卖给敖家,还是送给敖卿卿?”隆珠打断他,“你跟她藕断丝连?”

话音落地,隆珠抄起桌上的半杯水,扬手就泼。

凉水顺着孔温瑜的发梢滴滴答答往下淌,流到枕头?上,顿时?显现出几块斑驳色深的印记来。

隆珠转身要走,孔温瑜出声叫她:“站住。”

隆珠充耳不闻,踩着高跟鞋几步到了门边,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

“哐当”一声,病房门被?她一把?甩关上。

孔温瑜坐起身,抽纸巾擦干脸上的水。

他在静悄悄的病房里拿起枕边的手机,最后一次给聂钧打电话。

还是没通。

他垂下沾水的眼睫,再睁开时?脸色肃冷,湿润的眼睫仿佛染了墨汁,挂在上面?又沉又重。

“咔”一声,病房门被?人猛地拽开。

满明芷怒气冲冲地进来,到了孔温瑜面?前,助理才推着轮椅堪堪追上她的脚步。

孔温瑜下了床,撩起眼皮看向?她,直直地问:“聂钧呢?”

满明芷胸膛起伏不定,窄长的锐利的视线盯着他,率先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助理犹豫了一下,退了出去,并且关紧了房门。

“你把?他关起来了?”孔温瑜说,“你没有权利动我的人。”

“如果不是我,这会你还能?安安稳稳地躺在病床上?”满明芷道,“一个保镖而?已,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你想?跟孔令筎一样,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就沦为餐桌上笑柄,你不要脸我还要。”

孔温瑜挥手把?桌上的水杯扫落,顿时?玻璃碎片四溅,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问你他人呢!”

满明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几次才说出口:“为了一个保镖,你对着我摔东西?”

孔温瑜朝她走过来,濡湿的额发,挺立的鼻梁,微微扬起的眼角和压低的视线。

这张熟悉的脸上从未显露出这样隐而?不发的神色,好像下一刻就会不顾一切的暴怒。

满明芷连退两步,按在了轮椅的扶手上。

“那个保镖我已经处理掉了。”她不再后退,同他面?对面?,冷静道,“关于你刚刚跟隆珠说的事,我会想?办法替你周全。你不要再任性了,金屋藏娇属于风流韵事,只要你认错态度好,隆先生应该也可以理解。”

“你敢动他一下,”孔温瑜用与她八分相似的眼睛盯着她,没有一丝笑意,“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孽障,”满明芷怒道,“你在跟谁说话!”

孔温瑜脸被?打得偏过去,又毫不在意地转回来。

“从小到大,我没有打过你一下,孔温瑜,我太放纵你了。”

满明芷手劲不大,但是用了力,小片刻那脸颊上浮现出红痕。

孔温瑜刚被?泼了水,又挨了巴掌,闻言竟然还低低笑了一下。

“如果不解气,你可以再打。”他用舌尖顶了顶伤口,“但你真的动他,我绝对说到做到。”

母子两人对峙着,眼中神色分毫不让。

不知道谁的手机响起来,将室内一触即发的氛围扰乱,凝重而?稀薄的空气重新?流通起来。

满明芷盯着他,直到接起电话。

孔温瑜踢了踢脚底下的玻璃碎片,不耐烦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