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温瑜睡醒一觉, 手机上仍旧没有收到回复。

他起身敲门,门没开,反而?有人对着双向?拾音器询问:“您饿了吗, 想?吃点什么?”

孔温瑜拽了拽门, 纹丝未动。

他倒也没有非把?门拽开不可, 站了两秒, 屈指再次敲门:“准备关我几天?”

外面?回答的人声音有些?拘谨, 似乎很怕他闹起来:“夫人说等隆家人来探望之后。”

“几点来?”

“快到了。”外面?的人说,“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孔温瑜思?考片刻:“不着急, 等他们走了再说。”

外面?的人应了, 孔温瑜拿起手机,给聂钧打电话。

直到挂断都没人接。

他在医院加了铁网的窗户上望远处林立的高楼, 片刻后又给海鸣打。

海鸣倒是接了,只是语气一听?就像是办了什么阳奉阴违的坏事儿一样不磊落。

“怎么了?”孔温瑜问。

海鸣顿了顿:“……您给我打的电话。”

孔温瑜不说话。

海鸣等了一会儿, 提醒他:“我们马上到了,还有隆小姐他们。”

话音刚落,他那边就传出来满明芷的声音:“海鸣,你如果不想?一条腿跟在车后面?跑, 就少在我眼皮底下跟他暗度陈仓。”

海鸣立刻噤声,几秒后匆匆道:“一会儿见面?说。”

“见面?说什么?”满明芷看着他挂断电话,狭长眼角微微提起。

奔波半天,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丝毫不见衰败, 眼角眉梢也没有一丝疲态。

海鸣在这视线里低了低头?。

“你身为孔温瑜的保镖队长, 他的私事却一概不知。对待工作这样玩忽职守, 还打算跟他通风报信?”

海鸣面?对孔温瑜时?会为自己辩解,面?对满明芷却完全不会。

任何?解释都会被?认为狡辩和推卸责任。

满明芷面?色不改:“你如果敢走漏风声,吃不了兜着走。”

隆家人在后一辆车, 与满明芷几乎同时?到达。

孔温瑜正在病床上玩手机。

门边守着的人低声提醒他,他才把?手机收起来,抬起头?等着人进来。

先是满明芷,两人抬眼对视一眼,随即又错开。随后是隆氏夫妻,最后是隆珠。

“伯父伯母,给你们添麻烦了。”孔温瑜偏头?咳了两声。

他半躺在病床上,被?白枕头?与床单映得皮肤比平时?要白皙,一眼看过去,真有一些?虚弱的感觉。

隆先生连忙说:“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要往后放。”

孔温瑜颔首,要说什么,又偏头?去咳。

“医生怎么说?”隆先生问。

满明芷收回给孔温瑜施压的视线,微微笑了笑,转向?他:“突发性心绞痛,可能?跟遗传有关。”

隆先生面?色凝重又温和地点了点头?。

隆夫人在一旁道:“有问题我们出去问医生,让他们两个聊聊吧,温瑜也需要休息。”

“好好,”隆先生看向?满明芷,“那咱们?”

“请。”满明芷点点头?,身后的人推着轮椅转动方向?,他们一起朝着门外去。

隆珠留在病房里,等人都走干净了,才站近了些?:“你还好吗,温瑜?”

“还可以。”孔温瑜说。

隆珠对于上午的订婚宴没什么反应,因为两家结亲也不是因为情投意合,而?是名?副其实?的联姻。

“你这属于心脏病的一种吗?”隆珠环视病房里的布置,“会不会影响寿命?”

“不知道。”孔温瑜说,“我不是医生。”

隆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肯定会遗传吧?我刚刚听?说,这种病好像会遗传。”

“可能?会。”孔温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