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温瑜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听话地喝光。
聂钧递给他飘香的?鸡蛋羹,孔温瑜用勺子慢吞吞地吃光。
聂钧又给他切好的?三明治,孔温瑜其实早晨不会吃太多,但?这次只是看了他一眼,接过来吃了两口。
“你怎么不吃?”他哑着嗓音问。
“我吃过了。”聂钧说。
孔温瑜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起身去?卫生间洗漱,聂钧则收拾餐桌,按照这段时间培养出来的?习惯与默契。
等收拾好,接人的?车已经在小区门外等候多时。
孔温瑜坐车回家,聂钧则骑单车去?琴行拿琴,又去?值班室签到,即便?如此,早市拥挤,反倒他先到了五分钟。
孔温瑜下车后看到他站在值班室外,视线追着他,从大门到楼前的?台阶。
一小时后,值班室的?电话响起,要聂钧上楼一趟。
聂钧拿起装好的?小提琴匆匆上去?,推了几个房间的?门,才看到孔温瑜站在窗前的?背影。
聂钧走近一点看他,站到离他很?近的?一边。
因为今天场合重要,所以孔温瑜穿了定制的?西装,戴了亮眼的?袖扣,手腕上的?表盘璀璨华丽,跟以往的?低调截然不同。
他还特?意?做了头?发,每一根头?发丝都贵不可言,一眼看过去?十分惊艳。
如果不是跟别人订婚就好了。
“很?帅气。”聂钧把?小提琴放在地上,“送给你,订婚礼物。”
这样的?琴三楼多的?是,如果放在其中,大概连特?别都算不上。
孔温瑜看了一眼,认出那价值不菲的?标签:“送给我的?,为什么不拿给我?”
聂钧顿了顿,打开?琴盒,从里面拿出来。
孔温瑜问他:“想听什么?”
聂钧说:“都可以。”
“这首不会。”孔温瑜一边调音一边说,“换一首。”
聂钧笑了笑,想了一下:“梦中的?婚礼。”
孔温瑜调好了音,搭在肩上。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应当是楼下的?人开?始催了。
他没理,紧接着,比上次更加舒缓连绵的?琴音响起。
聂钧又升起类似耳鸣般的?错觉,他以为只听了一个前奏,其实已经过去?了三分钟,旋律接近尾声。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孔温瑜把?琴装回去?,直身推开?窗。沉闷潮湿的?风吹进来,将那侧脸衬托得更加冷峻。
“好像要下雨了。”聂钧望一眼外面的?天,又去?望他的?脸。
孔温瑜望向远方阴沉的?天色还有?朦胧不清的?地平线。
近处的?庭院里汽车已经集合,保镖也列队站好,满明芷已经先一步出发,去?往酒店。
“会不会有?危险。”聂钧盯着离开?的?车,犹豫了一下,“上次去?公司没出事,这次就有?可能出事。”
孔温瑜转身看他,没开?口。
聂钧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等了一会儿却再次主动开?口,最后一次追问:“一定要订婚吗?”
孔温瑜张了张嘴:“给我点时间……”
聂钧看着他,半晌说:“我送你去?酒店。”
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孔温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
“钧哥,”风拥挤进来,将他的?发丝扬在侧脸,“我去?找过你,很?多次。”
聂钧停下脚步。
“包的?同一艘船,但?是都没有?再见过你。”孔温瑜说,“港口和贸易公司的?人说那天的?安保请的?外面的?组织,不提供照片和个人信息。”
聂钧口里发干,喉咙吞咽了一下。
“怕寻仇。”他说。
孔温瑜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说:“在船上跟敖永望谈合作那次,你一过来,我就认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