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宽大明亮的?客厅,厚重结实的?实木茶几,环绕四周高?大茂盛的?绿植,都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没想过争家产,还是没想过公司里的?话语权?”孔温瑜问。

孔令筎沉默半晌,声音更加低:“之前觉得,哥哥去?世了,妹妹就应该顶上去?,大家都是孔家人。后来阻拦的?人太多,越多我就越不服气,一定要做出成?绩来给别人看。”

孔温瑜静静听着。

孔令筎笑了一下,很?轻柔:“他被绑架那天,我想了很?多。人不到快失去?的?时候,不会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赶在最后的?时间发声明,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是我想通了。”

孔温瑜越过她,看向玻璃窗外夜色下参差不齐的?高?楼。

聂钧应该就等在门边,大概是某一棵树或者某一面投下的?阴影里站着。

“不管怎样,我们要结婚了。”孔令筎说,“我要到你这句话,就心甘情愿地退出。”

孔温瑜回过神,不知?是不是真的?着急离开?,所以轻易给出允诺:“好。”

“忘记跟你说恭喜了。”孔令筎微笑了一下,“下月订婚我会准时参加,希望隆小姐是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出了孔家的?大门,聂钧果然站在门边的大树下。

他神态紧张,孔温瑜想起来孔令筎抚摸小腹时候的眼神却笑了笑:“放轻松,她应该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这时间很?早,别墅里张贴的?喜字静静地待着,天色灰蒙蒙一片。

聂钧远远望了几秒钟,移向孔温瑜:“你想不想结婚?”

孔温瑜笑了笑:“还是先说订婚的?事吧。”

他订婚的?时间跟孔令筎只间隔一周,都在周六。

孔温瑜连续一周没回家,窝在老小区里,谁也叫不出门。

前一天他打电话到很?晚,挂断后独自在阳台抽烟,连续抽干净三根,才把?烟头?重重捻灭在烟灰缸里,转身进了浴室。

做的?时候他很?急躁,一直想要快一点,或者重一点。

中途聂钧把?东西取了,行进的?动作异常畅通,爽得从不喜发出声音的?孔温瑜也叫出了声。

结束后已经快要凌晨三点,孔温瑜倦怠无力,终于昏睡过去?。

聂钧早晨醒得很?早,孔温瑜在身边侧躺着,似乎睡不安稳,眉梢一直微微蹙着。

窗帘露出的?缝隙中投出蒙蒙天色,聂钧看了身边人不知?道多久,按了按他眉间阴霾,小心起来去?准备早饭。

他关上卧室的?门,并且找出从未使用过的?钥匙,一言不发地将门锁了。随后轻手轻脚煮了粥,炒了两个简单的?菜。

做完这一切,卧室里还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聂钧透过窄窄缝隙,看到孔温瑜还在睡。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七点。

订婚宴会九点开?始,孔温瑜还需要回家换衣服,做造型,再晚或许就会迟到。

或者,干脆翘掉订婚宴。

聂钧在是否叫醒他之间徘徊。

叫醒他,送他去?成?为别人的?未婚夫。

不叫他,转身离开?。等他睡醒后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想要匆匆赶过去?却发现房门被锁。

他会怎么做?

给自己打电话。

然后发现电话也打不通呢?

聂钧思考着能否承担他的?怒火全身而退。

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带走。

他沉默片刻,把?钥匙重新插进锁眼,转过一圈。第?二圈,“咔”一声响,弹簧拽开?了锁芯,门随即被推开?。

孔温瑜没反应,他走到床边半蹲下去?,轻轻叫了他一声。

孔温瑜觉轻,随着他声音醒来,迷茫的?双眼隔了一会儿才渐渐清明。

“几点了?”他刚睡醒时嗓音经常会很?沙哑。

“七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