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容凑过去，舔掉他唇上艳丽的血色。

沈却身体极细地发着颤，不由自主闭上眼睛。他唇色重回素白，眼尾的红却愈发浓艳，漂亮又脆弱。

“睁开眼睛。”顾烟容命令他。

他就听话地睁开眼，眼里一圈泪，兜不住地涌了出来。

“怎么这么会哭呀？”顾烟容把人抱住，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和脊背，“别害怕，我喜欢你，虽然你软和又可怜，像个关不上的水龙头，我还是觉得好喜欢。”

安抚好沈却的情绪，她细心地感知到他像是倦得厉害，软趴趴靠在她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

哭了一场，力气都消耗光了。

她一只手揽着沈却的身子，把床降下去后，才抱着他慢慢躺下，打了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开始擦他哭的湿漉漉的脸。

沈却不习惯这样。

他伸出手想自已来，被顾烟容轻易躲掉。

“手上输液输的都青了，”她说，“我可舍不得。”

毛巾温热，拂过他湿红的眼睛，沈却闭着的眼睛颤了颤，不说话了。

顾烟容给他擦了脸，又往上涂面霜。

从来没人这么温柔、这么耐心地照顾他。沈却闭着眼，极力忍住再次汹涌的泪意。

不能再哭了。

他这样忍耐着，体力终究不支，渐渐就睡着了。

顾烟容再回到病房，就看到人闭着眼，眼尾又多出一条新鲜的泪痕。

小哭包。

她无可奈何地俯身亲了亲他。

……

“烟容……”

顾烟容坐在床边，正在同甲方交流约稿要求，一抬眼，见沈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自已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像是仅仅这样坐起来就已经大大消耗了他的体力，正微微张着唇喘息。

“怎么了？”她放下手机，过去把人扶住，“怎么自已坐起来了？”

沈却有些羞于开口。他微微侧过脸，两扇睫毛迎着太阳，被照得白蒙蒙的，眼瞳却涣散无光。他道：“能不能…扶我到卫生间……我看不见……”

苍白的耳廓染上绯红。

沈却害羞的样子，不管多少次都觉得很可爱。

顾烟容无声偷笑，尽量不让自已的声音染上笑意：“当然可以呀，我抱你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探头看他的表情。

好像已经习惯被抱着了，沈却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她把自已抱起来。

他的脸正对着窗外的太阳，被照得透亮，像淋了一层淡金色的蜂蜜。

样子好乖呀……

顾烟容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托起他大腿，把人轻松抱起。

还往怀里一掂。

“唔……”沈却颅中一晕，不由自主就靠进她颈间，喘息重重。

待他忍过这一阵不适，整个人就已经被放在了马桶上。

而且顾烟容还在揽着他的身子。

他浑身一僵，从她怀中脱出，睁着无神的眼睛转脸对着她。他能听见她的呼吸。

“我自已可以……”

“我知道啊。”顾烟容揣着明白装糊涂，“上吧。”

怎么上嘛……

沈却觉得她在调戏他，但他没有证据。

“你先出去……”他耳际刚刚消退的红又卷土重来，且更加深浓。

“你都看不见，头还晕，肚子还疼，一个人怎么能行呢。“顾烟容振振有词，脸上表情已经笑得放肆。她极力忍笑，忍得呼吸声急促微乱。

沈却嘴巴笨笨。

他委屈地咬住下唇，苍白的唇被欺负得一线微红。

顾烟容见好就收，呼噜了一把沈却的头，站起来。

“那你万一需要的的话，就叫我噢，我在门外等着。”

她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沈却听见门关上才放心。

方便完，他站起来，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