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皮肤却没有一丝暖色,始终白得发冷。

再次回到医院,她才从医生口中得知,原来沈却给闻月输血至晕厥,一直在撑着虚弱的身体照顾她。

她难过地捧着他的手,用自已掌心的温度暖着他,像暖着一捧寒凉的雪。

沈却躺在她跟前,身体很薄很薄,薄薄地被被子压着,几乎没有起伏,会让人担心他能否承受住被子的重量。

顾烟容将他的眉眼看得很熟了。就算闭上眼,也仍旧可以清晰地在脑海中画出他的脸。

如雪疏冷、如刀锋利,又如夜空中遥远皎洁的明月,剔透到有些虚幻。

凛冽的表象下,是至为脆弱的核心。她终于看透,不会再忽略他的痛了。

她闭上眼,眼睫颤动间触摸到暖融融的阳光,手中轻握的那只手却始终是冷的,暖不了半分。

指尖还带着新鲜的伤痕。

那只手安安静静躺在她手心,却忽而一动。

她猝然睁眼,恰好落入一双朦胧的眸。

如同笼着轻雾的湖面,粼粼波光被掩住,只看到一片雾蒙蒙。

沈却才刚从晕迷的深海浮游上来,意识算不得清明,怔怔同她对望,长长的睫包着沉黑而懵懂的眸,许久,眸光才动起来。

他望向四周,又看回顾烟容,逐渐回想起先前的事,面上浮现愧疚的神色。

实在是,太没用了。

明明是想要照顾她的,却在她面前呕血,让她担心了……

“对不起……有没有吓到你?”

他手撑住床,想支撑自已坐起来。

才只微微一动,颅中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侧过脸,微张着无色的唇,一阵干呕。

被握着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收回,抵上自已腹间。

冷冰冰的身体却突然被一阵温暖笼罩。

沈却睁开眼,看到顾烟容俯身将他抱住,一只手轻巧贴上他上腹,阻止他将自已的手重重压下去,同时轻柔地给他捋着痛处。

医生告诉她,他的胃前段时间开过刀,始终没有好。

她给他揉胃的手收着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摸到里面的医用敷贴。

她离他那样近。

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触。

另一只手在他脊骨嶙峋的后背轻拍,整个人都紧紧贴着他,是一个极为亲昵和温暖的姿势。

腹中翻腾的痛意被安抚,他浑身无力,半融的雪一般被顾烟容圈在怀里,动弹不得,眸中有水汽渐渐氤氲开来。

沉重的眼睫垂下又抬起,反复数次,才将泪意逼退。

他目光下视,看着腹间柔软的那只手,又寸寸往上抬,脸上重又挂上笑,歉然弯起唇角,“我没事的……你有没有累?回去吧,不用管我的……”

顾烟容发觉他黑色的眼睛灰了一些,水雾太稠,将暗夜一般的黑都稀释了。

她被他笑得心都要碎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爱着的人,怎么会身心都破破烂烂的,好像从来没被人爱过,好像从来没被人珍视过一样?

怎么连他自已,都这么不爱他?

她细长的眉动弹起来,眉心纠结地蹙起,凑出一张难过的脸。

“我不累,不需要休息。累了还不知道休息的人是你。”

她声音不大,但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用不着太大声,就能轻易传达到他耳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这样亏待你自已,但这样不对,你”

话还没有说完,覆在沈却胃上的手就感觉到里面又是一绞。

沈却额上瞬间便是一层冷冰冰的薄汗,身子蜷了蜷,手按上她那只手,用力抵了进去。

他腰腹单薄,整个地将顾烟容的手掌容纳了进去,掌心深深陷入痉挛抽搐的胃脘,将那里碾压成薄薄一片,几乎触到他的脊骨。

她眼睁睁看着沈却眸光一瞬破碎,檀口微张,自唇间泄露出虚弱的低吟,胸口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