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流过的风像水一样柔和,带着温和的热度。

沈却还是有点虚弱,轮椅里不太舒服,坐得久了,有点累。顾烟容见他额角渐渐渗出冷汗来,就把人从轮椅里抱出来,放在路边的长椅上。

沈却身体还虚弱着,坐不住,她就圈过他细瘦的腰身,让人靠在自已怀里,给他捂着发寒的胃腹。

闻月生病时,她从不曾这样细致地照顾他。

她会给闻月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会用热水袋暖他冷冰冰的手,会在他痛的厉害的时候找医生来……却不会这样抱着他,不会让他靠进自已怀里。

从高中时她就一直在保护他,闻月身体不好,又没有家人,他只有她,她也愿意对他好。那么可怜的一个人,如何舍得放置一旁不管不顾呢?

实际上,顾烟容自幼便有一种无忧无虑的天性,因而无畏,无所顾忌。她行事,几乎是不管不顾的,看到闻月被人堵着打时,不管自已只有一个而对面却有许多人,挥着拳头就上;看到沈却寂寥藏在巷中,也不同其他人一样想到他的身份和孤僻性格便避而远之。

被迫和沈却结婚,是她遇上的少有的不得不为的事。

这带给她极大的愤懑,遮盖了其他所有感情。

顾烟容微微发愣。这些天她一直陪着沈却,不知道闻月怎么样了。

怀中人忽而细微地抖了抖。??

她猛然回神,发现沈却靠在自已怀里,一手握成拳抵在唇前,额头冷汗晶莹,身体微微蜷起来,低低地垂着头,后颈苍白细瘦,骨节微微突出。明显在强忍不适。

她一惊,连忙去摸他的胃,问他是不是又胃疼。

沈却浓墨般的眼睫已经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他微微蹙眉,有些虚弱地阖着眼,湿润的睫毛搭在眼睑上。

闻言他眼睫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眼来,有冷汗随之落下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滑落,像是一滴泪。

他说没事,却没忍住带出一声干呕。

顾烟容连忙揽着他,轻轻给他拍背。

他吐不出什么,只是止不住地干呕。

顾烟容又是拍背,又是揉胃,忙活了好一阵,沈却才渐渐平复下来。

只是身上又出了一层冷汗,贴在她怀里,瑟瑟地抖着,他眼前一片昏暗,耳畔一片嗡鸣,听不见顾烟容讲话了。长睫一点一点慢慢垂下,直至完全合拢了眼眸。

他意识渐渐下沉,已经控制不了自已的身体,整个人抱不住地直往下滑,手脚皆是伶仃虚软地垂落下去,连头颈都无力地向后仰折。

应该……是低血糖了。

好在顾烟容兜里揣着糖,她扶正男人软垂的头颈,圈着他的身子将人固定在怀里,迅速从衣兜里掏出糖来,用牙咬着撕开包装,分开他苍白的唇瓣,将那块糖塞了进去。

眼见着人失去意识,她心里一片焦急,只觉得他面上落雪般苍白的颜色都透着股惨败的意味,唇间呼出的气流微弱又冰冷。

男人苍白的颈间,喉结轻轻滑动。

片刻,他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两下,勉强从那阵晕眩中找回了神志。

气息有些不稳,低低喘着,声音微弱地开口:“唔……顾烟容……”

他苍白薄唇微微张合,还是有点晕,半垂着的眼睫下,黑沉的眼瞳也雾蒙蒙的,顾烟容却是心下一松,好歹是醒过来了。

她搂着男人清瘦单薄的身体,一手贴上他的脸颊:“我在,你别急,靠在我怀里缓缓。”

沈却蜷缩在她怀中,青白唇瓣微微张开,有些艰难地喘息着,面色是病态的惨白,衣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深凹的锁骨,汗水晶莹。

他眸光虚散着,视线模糊,却流连在她面上,不肯合眼,“你……也是这样照顾他的吗……”

他身躯瘦削,蝴蝶骨伶仃地支棱出来,顾烟容紧紧抱着他,隔着厚厚的外套,觉得男人瘦得简直成了纸片,连原本合身的衣服都宽大了许多。

她被问得猝不及防。却见男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