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尽力往她这边挪。

顾烟容掌心温热，动作又极轻，胃里真的会稍微不那么痛。

他喜欢这样被她安抚。

第99章 番外一，顾烟容回到十八岁（5）

薄薄的人形陷在柔软被褥中，睡得正安稳。

银白色的月光薄薄敷在他面上，寂然覆落的睫毛被照得几乎成了白色的，轻轻搭在眼睑，极皎洁。

顾烟容慢慢掀开被子。

病号服并没系到最上一颗扣子，所以露出了一点点精致的锁骨。上面的伤痕结痂，雪白上的一痕深红。

又解开病号服的扣子，敞开来，小心翼翼检查身体。

沈却的身体很瘦，很薄。刚见到他时还很新鲜的伤口都有愈合的趋势，鲜嫩的疼痛大部分都已经结成僵硬的痂，冻伤的部位也在恢复。

这之中，有些伤会彻底愈合，而有些，会变成永久的伤疤。

沈却身上已经有许多伤疤，残忍横亘在瓷白皮肤上。

正在愈合的伤与伤之间，被切割得零碎的皮肤雪白细腻，在月光之下像银子。

再摸摸腹部，刀口尚未愈合，但此刻里面平静，没有在痛。

顾烟容爬上床，伸手穿过沈却腋下，抱着人趴到自已怀里，又开始查看后背的伤口。

嗯，也有在好好愈合。

只是少年太清瘦，像是只顾着窜个头，忘记了要长肉，脊骨一粒一粒地突出，像珍珠一般，肩胛骨亦是锋利到仿佛要破体而出。

肩膀倒是很宽。

沈却软软靠在她怀里，下巴靠在她肩头，乖顺阖着眼睡觉，胸膛规律抬动，顾烟容一时不舍得放开。

连心跳声都清晰可触。

沈却，完全由她掌控。

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

贴了好一会儿，才搂着人重新躺下。

在系扣子的时候，还是有些手痒，忍不住在胸口找到一小块完好皮肤，摸了两把。

滑滑嫩嫩的……

顾烟容眼睛弯起来，嘴巴也弯起来，无声地笑了一会儿。

然后再一抬眼，就看见两扇浓睫轻轻发颤，缓慢抬起。

沈却就这样睁开眼睛。

眸中漆黑，从一片虚弱的荒芜黯淡，渐渐汇聚起眸光，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亮起细碎柔光。

顾烟容熟悉这种眼神，沈却一看到她，视线就会变得柔和。

“顾烟容……”他迷迷糊糊叫了一声。

顾烟容迅速收回手。

沈却来不及察觉，他只是觉得身上有点凉。

一低头，就看见被子掀在一旁，扣子全部解开，大敞着怀。

当场就愣住。

顾烟容连忙开始系扣子，口中解释：“我刚才检查了一下你身上的伤。”

但话音刚落，又觉得不对。

既然沈却是她的人，那她摸两下分明是顺理成章的。

而且沈却肯定也喜欢被她摸。

于是又接上了一句：“顺便摸了摸你的身子。”

墨色的眼睛凝固一瞬。

顾烟容慢条斯理扣完全部的扣子，又俯身，吻上没有血色的唇。

这个动作她做过很多遍，特别熟悉，眼睛里有晶亮的笑意。

沈却一动不动，眼睁睁看她越凑越近，呼吸喷洒，唇齿相触。

他的一颗心短暂地飞起来，看到软烂夜空里一剪过于清澈的月亮。

地上是月光淌成的河，顾烟容像一尾白生生小鱼，游啊游，游到他跟前来，笑嘻嘻的，凑过来亲他。

一只手在他胸口轻抚，生怕他难以呼吸。

沈却唇瓣湿润，在顾烟容抬起身子之后，仍旧昏眩。

眸中水雾氤氲，胸口急切上下起伏。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