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埋头又学了一会儿，在知识的海洋里精疲力尽。

衣兜里手机一震，她学海回神，是闹钟，沈却的吊瓶要输完了。

她抬起头，看一眼吊瓶。

却正对上一双湿润的眼睛。

少年漂亮的眼里写满难以启齿，因过度失血而苍白的面颊微微泛红，下唇抵在齿间，已经被蹂躏得充血发红。

见她抬头，沈却视线瑟缩一瞬，又可怜巴巴开口……

开口，然后又闭上。

难以说出口。

顾烟容走过去，摸摸发红的脸：“想上厕所吗？”

沈却明显愣住。

顾烟容偷笑，毕竟早就见过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你现在还不能有太大动作，所以……”

沈却一瞬间眼睛都红了。

“但我可以抱着你去。”顾烟容又道。

沈却毫不犹豫点头。

叫来护土撤下空掉的吊瓶，顾烟容轻轻搂住单薄肩背。

“要乖乖的噢！不可以乱动的。”她含笑，轻轻抱起脆弱得动都动不了的人。

少年果然听话，被她抱在怀里，连一根手指都不动弹一下。

但沈却太轻了。

太轻，抱在怀里，根本感受不到几分重量。像抱着一缕风。

她把人放到马桶上，沈却望着她，等她出去。

顾烟容不动，他就也不动。

总不能看着人就这样憋坏吧。顾烟容只好出去。

“但是不可以自已起身！要叫我进来抱你！”又叮嘱。

沈却点头。?|

顾烟容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冲水声。

这人……果然不听话。

顾烟容冲进去，看见沈却撑着墙壁勉强站起，身体却明显前倾，正在往地上倒。

她及时接住，怀中落入一个柔软又冰凉的人形，剧烈地发抖，吐息碎成一截一截。

刚才还好端端的，现在就已经虚弱到喘息都不匀，身上转瞬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捂着胃腹，痛到说不出话。??

顾烟容唯恐刀口再裂开，把人抱起来就往床边跑。

重新将人放回床上后，就连忙掀开衣服检查刀口。

幸好，没有裂开。

顾烟容大喘一口气，抬起头，正要扶着沈却躺下，就看见他耳尖泛红，低低垂着眼睫，不敢看她。

再一低头，衣服被她掀开大片，露出雪白斑驳皮肤。

顾烟容放下衣服，扶着人平稳躺下。

漆黑睫羽抬起寸许，沈却湿漉漉看她，诚恳道歉：“对不起……”

脸上仍旧极白，显然还在痛着。

顾烟容抿唇，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沈却抬手轻轻碰一下她手背。

触感很冷，一点热度也没有。

顾烟容强忍住想将那只手捂到自已掌心的冲动，一抬眼，这人眼睛都红红的。

“我知道，这样不对……”沈却道歉，“我就是，不想让你……让你……”

顾烟容自然懂。

只是有什么，能重要过他的身体？

算了，要教会这个人爱惜身体，还是得慢慢来，不能急。

顾烟容敛去冷冰冰的表情，握住不安的手：“我知道，不怪你了。只是以后，要记得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体，知道吗？”

沈却点头。

她摸摸有些潮湿的睫毛，又将手伸进被窝，用很轻的力道在沈却上腹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