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书柜倒下,闻时砚被砸得闷痛出声。

见他迟迟未动,怀中孩子小心拽起他的衣袖,闻时砚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当初那三个孩子之一。

他让保镖对三个孩子动手的一幕仍在脑海中回荡,愧疚萦绕在心头。

他连续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只要自己一起身,书柜右侧的灯架就会落下。

而灯架正下方就是怀中孩子的小腿位置。

闻时砚毫不犹豫地将他向前推送,替他擦干吓出来的泪,

“快走,院长阿姨就在最前面等你。”

“那你呢?你......”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让闻时砚心下一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眼见那道身影越跑越远,闻时砚心中大石头落地,腹部的鲜血流得更多。

他起初还在挣扎,可随着眼皮越来越重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滚滚的浓烟中,闻时砚无力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沈思宁的音容笑貌。

有笑的有哭的有难过的也有激动的。

他痛得呼吸都在发颤,恍惚间想起了曾经打拳受伤时沈思宁悉心替他处理伤口的模样。

她会心疼地替他上药,叮嘱着一切注意事项。

可这一次她不会出现了。

听到闻时砚重伤身亡的消息时,沈思宁正给乐团其他人讲解着演奏心得。

满脸倦怠的秘书递上一份遗产赠送文件,嗓音中带着满是遗憾,

“沈小姐,乔若薇和乔迁已经落网,至于闻总您能回国参加他的葬礼吗?”

“只要您愿意回国送他最后一程,这些遗产您来处置。”

迟疑了两秒后,沈思宁接受了。

秘书走后,沈思宁望着文件出神,江顷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他递上沈思宁一贯爱的酸奶,脸上丝毫没有表白被拒的尴尬。

“不了,我没有胃口。”

江顷淮视线落在那份文件上,几秒后将酸奶放在一旁,

“思宁,无论做什么选择只要顺从你的心就好。”

沈思宁翻开几十页的文件,目光落在死者一行的闻时砚上,心头一动。

一滴泪悄然落在纸页很快又消失不见。

第二天沈思宁坐最早一班的飞机回京北却发现江顷淮同样在飞机上。

他露出个温和的笑摆摆手表示他只是回家探亲,可沈思宁却不相信。

一个月前维也纳之行她才得知江顷淮是江家独子的事实,知道了他的不少事。

面对江顷淮精心准备的音乐告白,沈思宁遵从本心拒绝了。

对于现阶段的她而言,除了钢琴她不想在乎其他。

江顷淮同样尊重她的想法,却表示自己不会放弃。

沈思宁将视线移到窗外,帮着秘书处理好了闻时砚的后事。

墓园内院长紧握着沈思宁的手长叹一口气。

“时砚这孩子,如果不是为了救光光说不定就不会......”

“院长,您别这样想,他这么做或许也有愧疚在。”

沈思宁安慰了院长许久,转而将那份遗产赠送文件递给了她。

“这是他留给我的,我想把钱给您和孩子们,这远比在我手中更有价值。”

见院长最终接过沈思宁终于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面前墓碑的黑白照片上。

她沉默着送上康乃馨,眸中情绪翻涌。

“闻时砚,再见了。”

短短六个字仿佛极尽苍白,又仿佛说尽了一切。

沈思宁站了一会最终离开,阳光将她的身影拖拽得很长。

墓园门口江顷淮正守在车旁,主动替她拉开车门。

“明天乐团正式公演,紧张吗?”

“我有信心,乐团所有人都有,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四目相对之间,沈思宁唇角微勾。

每一次演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