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他送来的碧玺手串,哥哥已经送过了一样的,少年便一扬眉,拽着我出去,逛遍了半个京城的首饰铺子,也没挑到最好的。
最后,他带我策马行至满月坡,看了初春时分开得最漂亮的春海棠。
「我已经命人从满月坡嫁接了枝条回去,不出三年,等你嫁来将军府,便能看到满院的春海棠了。」
回过神,马车却在半路停下,是哥哥的同僚来找他,说朝中有要事相商。
他犹豫地回头望了我一眼,我了然道:「哥哥,你自去忙你的,不过是赏花,我自己去就是了。」
「好,那你尽早回府,爹和娘也准备好了为你庆祝生辰。」
我与哥哥分别后,马车一路行至满月坡,满山的春海棠已经吐露新芽,却不见一树有花开。
我叮嘱车夫在外面等着,自顾自提着裙摆跳下了车,往海棠花林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一段路,眼前视线忽然辽阔,从新绿切换至一片跳脱而明丽的、深深浅浅的粉白。
我一时愣在原地,身后却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尚带倦色,却不掩笑意。
「阿昭。」
回过头,谢重楼一袭红衣,双臂抱剑,正倚在树上冲我笑。
微风掠过,拂动些许细碎的额发,衬得他眼尾那颗朱砂痣分外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