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家中如今只剩下父子两人,阮忠良对阮含栋的关注达到顶峰。

昨日阮含栋还好好的,同他讨论了一下课业,今日怎么竟又病了?

想到这里,阮忠良便起身,不满地说:“你怎么不早说?”

耿管家左右为难。

其实是少爷不让说,他又不敢违背阮忠良,这才拖延到了现在。

如今这家里的主人们,实在难伺候。

想到这里,耿管家不由有些怀念廖夫人。

还是夫人在的时候好,什么都能处理的妥当。

阮忠良不知他心中所想,大步流星踏出正院,一路往清静居行去。

一路上,阮家都静悄悄的,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咔嚓一声,阮忠良一脚踩碎了地上的枯枝。

这花园小径竟无人打扫,一地落叶。

耿管家面色一白,忙说:“一会儿小的就来打扫。”

阮忠良哼了一声,还是给了他体面:“让仆役打扫吧。”

一路来到清静居外,才终于感受到些许人气。

李三正守在门外,左右踱步。

见了阮忠良到来,李三立即上前:“老爷,少爷又风寒,用了药也不见好。”

阮忠良蹙了蹙眉头,等李三打开院门,便立即快步而入。

一踏入清静居,沉闷的气氛扑面而来。

清静居中风景依旧,甚至因为春日来临,而多了几分生机。

可清静居此刻只点了一盏灯,照耀不进漆黑的院落。

阮忠良沉着脸来到卧房门前,伸手敲了敲。

门内一片安静,似乎无人居住。

阮忠良也不犹豫,直接推开房门,大步踏入屋中。

还是熟悉的摆设,还是沉默的书斋。

阮忠良绕过屏风,在黑暗中一路来到卧房床榻前。

一道消瘦的身影躺在床上,仿佛已经熟睡。

阮忠良忽然心头窜起一股愤怒。

他从来不喜欢软弱的人。

不过是母亲去世,就这样要死要活,以后可能堪大任?

“起来。”

阮忠良的声音冰冷,带着冲天的怒气。

阮含栋动了一下,似乎朦胧醒来。

阮忠良的声音越发冰冷:“阮含栋,你太让我失望了,失去母亲就这么重要?”

“难道不重要吗?”

阮含栋的声音嘶哑,因为生病而显得虚弱。

“我母亲死了,死了!”

“我如何能不难过?”

阮忠良听着少年的低吼,忽然嗤笑一声。

黑暗中,他的眼眸泛着冷意和残忍。

“谁告诉你,她是你母亲?”

这话犹如寂夜中的惊雷,瞬间点亮大半夜空。

轰隆隆一声,把阮含栋砸得跳坐起来,身影因为风寒发热而剧烈颤抖。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犹如受伤的小兽,满嘴鲜血嘶吼。

阮忠良却无动于衷看向他。

沉默在书斋里蔓延,只有阮含栋急促的呼吸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阮忠良在黑暗中凝望他许久,才转过头吩咐耿管家:“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