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伴着细小碎金的玻璃片都残忍刺进了她这具麻木死气的身体里。
不远处,是陈宝翠的尖叫和绝望的哭泣声,一直在哭。
诡异又窒息的气氛,在居住在后院的众人之间蔓延。
全部的人都被喊出来,像隐于深夜里无数条幽魂一样的人影,看着这个背叛裴家的私生女被以儆效尤,有些胆小的,目睹到裴观若被惩罚得遍体鳞伤,胃中难忍,用手帕掩着唇不敢呕吐出来。
在这个家,没有话语权和地位,就会连带尊严一起被轻易碾碎。
裴以稀轻飘飘的手势,便能让保镖停手,继而,她从沙发起来,踩着尖死人的高跟鞋,走到狼狈躺在地上的裴观若面前,眼露愉快地欣赏这额头上的新鲜伤口。
真妙啊。
上次她挨了林稚水那一下后,就耿耿于怀想这么干了。
“我的好姐姐。”裴以稀忽地倾身,离近:“你怎么不开口求助林稚水呢,让她来啊,来裴家大慈大悲的救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可怜虫啊。”
裴观若强压着,那股从喉咙一瞬上涌的血腥味。
她不会,她死都不会害林稚水无辜卷入这个充满算计的漩涡里。
裴以稀正清楚,才会冷嘲热讽道:“你真是硬骨头啊,胆子也大,竟敢跟宁惟羽私下联手,要不是提早被发现,你准备怎么假借套到宁家商业机密来蒙骗我们的父亲呢?”
裴观若沉默着,计划已经彻底失败,没什么好求饶。
她回家就被裴胤雷霆大怒的当众鞭罚,被幽禁在小黑屋,断水断粮了一天一夜,却始终咬紧牙关,连眼泪都不掉。
“你是小三生的啊,天生就低人一等……不会还妄想嫁给宁惟羽吧?” 裴以稀有趣地瞧了她一会儿,竟吃吃笑了:“也是,嫁到宁家,就能带着陈宝翠一起走。”
随即,裴以稀眼神变得幽怨地看向颇具气势坐在沙发中央的中年男人:“爸爸,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孝顺女儿。”
裴胤正接过管家递来的茶盏,神色喜怒难测地润完喉,才说道:“以稀,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在家里要尊老爱幼,怎么能打姐姐?”
裴以稀朝他走过去,“我没打啊,是保镖动的手。”
裴胤眼里只有裴以稀,话虽冠冕堂皇:“你姐姐是在国外留学书读杂了,脑子才会胡思乱想,敢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治一治就好,她怎么真敢带陈宝翠走,这辈子她都姓裴,跟我们都是一家人。”
“怎么会不敢呢,爸爸,裴观若可以效仿林稚水啊,靠那副皮囊,嫁给宁家的男人。”裴以稀提到容貌,就不甘。
裴胤反倒是宽慰她:“太美貌不一定是见好事,以后整个裴家都是你的,你普通点更好,反而不会遭到外面那群豺狼之徒算计。以稀,别嫉妒林稚水,她生的美,却没父亲保护,林家根基浅,又无法做她的靠山,日子有的委曲求全着呢。”
自小到大,裴以稀都很信裴胤的话,也坚定不移过好几年认为女孩子就得平凡普通一点,婚姻才会建立在爱情之上。
她想了想,心里舒服多了,依偎着父亲宽厚的肩膀,又去看躺在玻璃碎片间的裴观若那边,说:“我是实在气不过裴观若把您当猴耍,舟隆港口对裴家至关重要,丢了意味着我们家经营百年的航运产业得被宁氏瓜分走一半利益,但凡不是我盯着紧,爸爸在这事上又这么信任她……就真被偷家了。”
裴胤纵横了商界大半生,手段和脾性一向是诡谲狡诈至极,没想到险些被亲生女儿给骗过去,他眼神沉黑盯着裴观若半响,微微拍了下裴以稀的手背:“那你想怎么做?”
裴以稀得偿所愿,唇角偷偷翘起:“白天就让她面壁思过,夜晚当众鞭罚一次,唔,保镖下手没轻没重的,不如让陈宝翠来吧。”
裴胤淡声:“嗯。”
“不,裴胤……你不能这样对观若。”陈宝翠带着嘶哑的哭腔,膝盖跪着地,企图爬到沙发面前去求饶他网开一面,却被保镖拽了回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