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在大过年的和妻子闹矛盾。

“司介这小伙子不错,做的日式料理也好吃。”黎雅柔勾起笑,心情明显很好,是他出现也破坏不了的好,“我很喜欢,特别满意。”

庄綦廷保持平和,“阿柔,我不喜欢他,他看上去一脸不安分。把他辞掉,我把你在庄宅用惯的老人全部调过来,你以后想住在这里或者别的地方,都好,我……不会再管你。”

黎雅柔勾起一抹冷笑,眼瞳里带着轻佻和嘲弄,“庄先生,你还是这般傲慢啊。我们都离婚了,你还大言不惭地在我的地盘发号施令,真是让我佩服。”

“阿柔。”

“以后烦请庄生叫我黎女士。阿柔这个名字,你的身份早就不合适了。”

庄綦廷被她的伶牙俐齿堵得胸口闷窒,尽力缓着说,“阿柔,能不能别气我。”

他是非常强势征伐的男人,绝不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露出任何脆弱、黯然、失落、颓废、酸涩此类的低等情绪。那很不男人。

“阿柔,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伤心。”他滚动喉结,微笑着。

黎雅柔上下打量庄綦廷,从纤尘不染的鳄鱼纹皮鞋到笔挺锋利的西装裤,再到订制的西服,一丝不苟的头发,真是半点也看不出伤心,只有他一如既往的体面,高贵,强势。

“庄生也会伤心?你现在大概更想把我拖过来打一顿屁股,或者在床上折腾我,让我不上不下,向你求饶吧?”

庄綦廷被戳中了心思,无奈地笑,“小东西,别把我想得太坏,只要你点头回来,我什么都依你。”

黎雅柔也笑,只是眉眼晕着冷艳,她想到老爷子提出的那个假设如果庄綦廷愿意换一种方式和她相处,她会给他机会吗?

可笑。她其实认真思考过。她心底对他是不舍的,这么多年,他是她唯一的男人,但这一切都比不过她对随意的肆意的生活的渴求。

黎雅柔摇摇头,嘲笑自己的幼稚,“你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看似沉稳包容,其实骨子里傲慢到令人讨厌。”

在听到讨厌二字从那红艳饱满的唇中吐出,庄綦廷敛了笑,面色阴沉。

黎雅柔无端生出厌烦,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算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呢。她还要回去给员工派利是,于是冷淡地挥挥手,只留给他一道没有情绪的侧影,语气中那股平静漠然,比激烈的抗争更触目惊心。

“以后别来了,庄綦廷。我在新家过的很愉快,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的人,也不需要你的钱,什么都不需要。”

“司介,我们回去。庄生自便。”

梁司介得到召唤,立刻来到黎雅柔身边,把她护卫在身侧,隔开了庄綦廷。

庄綦廷嗅到一股陌生的气味,横插进他和黎雅柔中间,这气味肮脏,卑鄙,低劣。他晦沉地盯着黎雅柔离去的背影,一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狗跟着她,碍着眼。

“黎雅柔!”庄綦廷有一种黎雅柔将走出他人生的错觉。

黎雅柔没有半步停顿,亦没有回头。

庄綦廷口中涌起腥甜味,他有错觉,自己会吐出一口血。

他快步上前,高大遒劲的身体堵住黎雅柔的去路,铁掌牢牢箍住她的手臂,要确认她不会消失。

“黎雅柔。”他一双漆黑的眸深不见底,黎雅柔觉得他像一头被逼急的,走投无路的困兽。

她被他抓住手,有些痛,但一时没有挣开,为他这样的狼狈而怔住了。

是一直藏在黑暗中安静的梁司介冷淡出声:“先生,请您立刻松开。夫人没有准许您碰她。”

庄綦廷轻蔑,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哪来没规矩的狗,这里没你?*? 插嘴的份。”

他言语间失态了,亦失了风度。作为一个长辈,他也不该说这种话。

黎雅柔刚要变脸,庄綦廷快速从口袋掏出一个火彩灼灼的东西,强势地塞进她手心,“新年礼物,阿柔,不喜欢就扔了。”

说罢,他又像是跟谁较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