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綦廷笑出声来, 那种愉悦可以说是流荡在他全身, 就连故作严肃都压不住。

真好!女儿真好!这么大点的人嘴都如此之甜!老四这赔钱货也算是为庄家做了一桩大好事!

“等大伯把大伯娘接回来, 你要做什么?”庄綦廷含笑看着小侄女。

裕莹黑眼珠转了一圈,“说……漂亮大伯娘不要走了, 以后都和大伯住在一起。”

庄綦廷心神都荡漾起来,又夹杂着几许怅然。若是他和阿柔有个女儿, 何愁要追上六年才能把人带回庄宅吃一顿年夜饭?

三个赔钱货,除了假模假样地加油,就是暗地里拆台,要不就干脆像条傻狗一样哈哈大笑,一个都没用!

“乖,裕莹是我们家最乖的!”庄綦廷迫不及待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封,塞在侄女手里,“晚上还有更大的,等会裕莹记得把刚才的话再对大伯娘说一遍。”

裕莹拿了第一个红包,欢天喜地地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得意地炫耀。

庄綦廷来到父亲庄绍璋跟前,沉着嗓,汇报行程,“父亲,我去接阿柔了。”

庄绍璋正和几个孙辈打麻将,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了这个大儿子一眼,嘴角到底勾出笑意,“去吧。我看你,恨不得开飞机过去。”

牌桌上响起细细碎碎的偷笑声,碍于庄綦廷,不敢太放肆。

庄綦廷垂眸,低咳了两声,旋即转头往外走去,步履间挺拔昂首,气宇轩昂。

李管家早已备好了汽车,见主人出来,立刻拉开车门,喜上眉梢地说:“新年快乐,先生,夫人那边肯定都等急了。”

庄綦廷如何不知这是恭维,还是好心情地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

庄宅今年的红山茶开得极艳,比往年都要葳蕤,盛大。庄綦廷命人折了几支最好的,用丝绒带扎成一束,用精巧的小花瓶养着,就搁在车后座的储物格中,黎雅柔一上车就能看见。

挂着“Eleanor”车牌的幻影缓缓驶出庄宅,绕过幽静茂密的丛林,碧蓝海湾,朝着永恒的目的地驶去。

黎公馆。

黎雅柔还在挑首饰,拿不准是用钻石配红裙,还是红宝石,还是珍珠,总之是愁人呐。

时隔六年没有回庄宅吃年夜饭了,不知怎的,她心底总萦绕着一种细微的紧张,平日里出席再盛大的场面,她都没有过紧张,今日是奇了怪了。

明亮的红色身影在堆金积玉的珠宝室中晃着,直到打开放在角落的一只保险箱,那身影顿住,乌发半遮的美艳面庞陷入了怔忡。

保险柜里只有三样东西,一枚婚戒,一枚钻戒,一只祖母绿手镯。

这么多年,她没有打开过,几乎都忘了这里面放着什么。

她呼吸滞着,手指下意识地去抚摸那两枚戒指。曾经日日都戴,一放下就是六年,藏在这暗无天日的保险柜里。

可即使是这样,那颗二十多克拉的璀璨全美钻石,仍旧闪耀着华美炫目的光彩,几十年如一,不会被任何黑夜所掩埋。

黎雅柔抿唇,思索了许久,最后将两枚戒指拿了出来。

庄綦廷到早了,在黎公馆的庭院里等了将近四十分钟,直到人终于出来,他于车内抬眼望去,下一秒就拉开车门,跨步下车。

前段时间港岛袭来一阵寒潮,昨日放晴了,气温还是徘徊在十来度左右。

黎雅柔一袭窄腰红裙,刺绣华丽,露出来的一截白玉脚踝被细腻均匀的黑色丝袜裹住,令庄綦廷有些挪不开眼,很难不去想象裙摆之下的风光。

庄綦廷上前,抬手递给她,暗哑的嗓音沉沉地,“太靓了,宝宝。那群赔钱货不值得你穿成这样。”

黎雅柔乜他一眼,指尖轻轻柔柔地搭上去,“庄大佬,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真是看爽了还卖乖。”

庄綦廷刚想说话,视线忽然被黎雅柔手指上的戒指虹吸过去,幽深的双瞳就这样迸出前所未有的火焰。

他猛地攥紧黎雅柔的手,“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