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一副忍了许久,忍无可?忍的架势。

“你不是应当有许多正事要做吗?”萧窈气虚。她原本拖着迟迟不回,是想着相隔两地,崔循那么?多事情?脱不开身,也不能如何。

“是。”崔循颔首,温声道,“我无法在此停留太久。萧窈,你该令她们收拾行李了。”

萧窈抗拒:“我与卢娘子有约。”

早些时候在汤泉池,她就已经同崔循提过此事,但他那时态度强硬,要她毁约。而今兴许是情?绪缓和,倒并未如此蛮不讲理,只是看着她叹了口气。

萧窈乖觉,放软了声音同他撒娇:“横竖也不差这几日。你先?回建邺,我晚几日再回,又有什么?妨碍?”

“我若就此离去?,你当真不会再被什么?走投无路的乐师,又或是旁的哪家投缘的女?郎绊住脚步?”

崔循曾同自家三叔父提过,说萧窈“心性不定”。

两人之间未曾定亲,更不曾成?亲,若由着她的性子,不加约束,恐怕自己也不知会到?何种地步。

萧窈心中虽觉着这话简直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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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其妙,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举了一只手做发誓状:“我保证。”

崔循压下她那只纤细的手,皱眉道:“誓言岂能如此随意?”

“……谁让你不信我。”

崔循像是终于拗不过她,松口道:“待你与卢娘子出游,便该回去?,不得?拖延。”

萧窈得?偿所愿,生恐他反悔改口,立时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说话间更漏滴答,天色愈晚。

外间传来翠微的轻声提醒:“时辰不早,公主该歇息了。”

这是隐晦的逐客令。崔循会意,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萧窈也并没有要留他的意思。毕竟以崔循的身份,想要寻个落脚地并不难,除却卢氏,这阳羡大半士族应当都心甘情?愿扫榻相迎。

待他离去?后,先?前犹如避猫鼠一样?的青禾才终于挪了进来。

萧窈咬了口蜜饯,疑惑道:“他又不能吃了你,怎么?就吓成?这般模样??”

青禾时常跟在萧窈身边,其实没少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崔少卿。

她只觉着这位少卿大人冷冰冰的,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叫人不由自主敬而远之。可?先?前在汤泉殿外,崔循的神色实在有些吓人。

尤其是他落在亭云身上的目光,回想起?来,总是心有余悸。

青禾在榻边坐了,同萧窈讲了先?前的情?形,唏嘘道:“我看着,少卿那时是真要吃了亭云……”

真正被“吃干抹净”的萧窈无话可?说,只好问:“亭云呢?”

青禾道:“他也被吓到?了,还曾小心翼翼地同我打听?崔少卿的来历。我并没透露,只叫他先?回去?歇息了。”

萧窈点点头,掩唇打了个哈欠,便没再问下去?。

她觑着崔循离开时的状态,便知晓不会再有什么?麻烦,扶着凭几起?身,懒懒道:“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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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循去?温泉别院时,并没忘令人依着礼数,给阳羡长公主下了拜帖。

萧斐收到?拜帖时大为诧异。

因崔循并不是那等无所事事的纨绔,没有游山玩水的闲暇功夫。他这些年?离开建邺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旦出远门,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才对。

紧接着,她就又意识到?,崔循应当是为萧窈而来。

“据别院仆役所言,崔少卿行色匆匆,看起?来似是……”知徽斟酌着措辞,谨慎道,“不大高兴。”

萧斐心中猜了个大不离,知道此事跟自己没什么?干系,并没急着过去?掺和,只令人看着别院动?向,以防万一有什么?意外。

知徽立时吩咐下去?。

萧斐坐直的身体又倚回藤椅,漫不经心地听?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