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耐性本就一般。

时候久了,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逐渐泛酸,便?不免有些厌烦。若非被崔循拢着,只怕就要?撂开了。

百无聊赖间,眼皮悄悄抬起,瞥了眼,又立即紧紧闭上。

……有些吓人。

甚至可以说有点丑。与崔循清隽的相貌格格不入。叫人难以想?象,这是生在他身上的物什。

再一想?话本上所描述的种种,萧窈面色微白,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萧窈。”崔循攥得愈紧,不容她退缩,原本清清冷冷的声音此?时已经哑得判若两人,稍显急切地催促,“唤我。”

萧窈愣了愣,小声道:“崔循?”

崔循贴近了亲吻她:“唤我的字。”

他每次一板一眼地叫她,如今倒是要?她亲昵。萧窈虽不明所以,却?没心思细究,只想?快些打发了歇息,便?断断续续道:“琢玉,琢玉。”

不多时,异样的气味蔓延开。

掌心一片濡湿,小臂上应当应该也?沾染许多,黏腻,有些恼人。

萧窈怔怔地僵了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磨了磨牙:“……我要?沐浴。”

第062章 第 62 章

待到?再次沐浴过, 换了衣裳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萧窈坐在绣榻锦被上,擦拭过的长发泛着些许潮气, 拢在肩侧。烛火微微摇晃, 映出她不大高兴的神色。

皙白的手指叩了叩凭几, 话音里也透着十足的不情?愿:“才喝了醒酒汤,为何还要喝姜汤?”

要她来说, 醒酒汤都大可?不必。

那么?一番折腾下来, 醉意早就一点不剩, 清醒得?很, 只是看在翠微熬了许久的份上才没回绝。

崔循接过青禾手中的白瓷小碗, 从?容地看了眼, 如支使自家仆役一般自然地示意她退下。

青禾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不妥, 回头看向自家公主, 满脸心虚。

萧窈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去?吧。”

青禾讪讪离开,房中只剩他二人。

崔循近前, 将姜汤放至她手边,在凭几另一侧落座:“为免风寒,还是喝些为好。”

这姜汤一看就知道是崔循的吩咐。

萧窈磨牙,似笑非笑道:“我为何会风寒?”

崔循低低咳了声:“是我失仪。”

他已然换了衣裳,是素白的锦袍, 通身上下未曾佩戴任何玉石饰物。清水芙蓉, 乍一看倒好似布衣出身的寒门子弟。

肌骨如白玉,长发如墨。

通身黑白两色, 唯有眼尾依稀泛红, 犹带三分餍足。

萧窈多看了两眼。

眼见崔循大有她不喝便不离开的意思,这才终于捧起?碗, 轻轻吹散热汽。只是嗅到?气味,却又忍不住皱眉,脸上写满了嫌弃。

她这般模样?看起?来极为娇气。

崔循素来不喜太过娇气的小辈,族中再怎么?娇生惯养的子弟,到?他面前也都会有所收敛,端出一副懂事模样?。

可?眼下见她如此,却只觉心软得?一塌糊涂。

萧窈硬着头皮喝了半碗,便撂在一旁不肯再喝,含着粒蜜枣算账。她梳理了来龙去?脉,谴责道:“你只是在卢家筵席上,听?了我与人争辩时的几句闲话,便要过来不依不饶……”

崔循纠正:“你那时说的是,难以割爱。”

萧窈一听?到?这几个字就隐隐头疼,只得?再次解释:“我只是想搪塞阮氏。”

阮氏与卢椿会不会信她这说辞恐怕还得?另说,但崔循仿佛是真信了。萧窈坐直了些:“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看中了亭云,留他在身边侍奉?”

若非如此,实在解释不了崔循为何失态至此。

崔循避而不答,只道:“我来时见他在外,恐怕确有想来自荐枕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