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清醒,连照顾自己的是齐崇都没意识到,否则绝不会乖乖地由着齐崇摸自己的脸。

再次醒来时,慈渊正在被人灌药。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慈渊一下子就被刺激到反呕,黑褐色的药汁从嘴角流吐出来,眼角也迅速溢出泪珠。

他躲着,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当看清是谁在给自己喂药时,顿时打了个哆嗦,害怕到手脚并用地朝着最里面的一角缩去。

少年丝毫不掩饰对眼前人的恐惧,又因为舌尖发苦而不停地干呕,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抑制不了的不停咳嗽。

看起来就像是很怕,恶心到要吐出来,又因为害他这样的存在就在眼前,连吐也不敢,就硬生生折磨自己,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端着碗和帕子的齐崇面色铁青,一句话也没说。

昏睡时会顺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药,可醒来了,却避他如蛇蝎,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齐崇就这样想着,用看起来就吓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慈渊看。

慈渊也不知道齐崇在想什么,被盯得不住发抖,用力地捂着鼻子下面,像是要把自己活活闷死。

最后,齐崇一言不发地端着药碗站起来走出去,片刻后,诗桃又匆匆地端着药碗进来。

慈渊在齐崇出去时慌张地拽着床帘落下,又把自己埋在被褥里,虚汗连连瞪着眼看帘子外面,整个人蜷缩起来,恍惚间,又闻到了那恶心的血腥味。

他的脑袋里太乱了,一边是眼前出现齐崇提刀杀人的场面,一边是耳里幻听齐崇在大殿里说的话,什么侍卫,什么太傅,什么四品官

最后的最后,思绪又聚焦到杜清辉第一次来春仪殿的画面,粉白的脸颊上挂满泪水,慈渊不住地干呕,垂着头压在绣画的褥子上,全身都靠手臂支撑,一点一点地呕出水来。

他把自己弄的乱糟糟的,诗桃挑开床帘时,就看到自家主子乌发凌乱地哭,喉咙里压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张着嘴,涎水从舌尖倾泻而下。

是因为干呕和牙齿发酸,控制不住的涎水,从粉润的舌尖啪嗒啪嗒的,将下巴和脖子都流的亮晶晶的。

诗桃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探出手喊一声公子,心如刀割。

慈渊已经昏过去好几天了,被杜清辉抱回来的时候,衣摆一片血污,看起来就像是被狠狠折磨了一番。

诗桃当时就懵了,颤抖地喊了声公子,心里已经在猜慈渊受了多严重的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和谁生离死别了。浭新裙浏灵79巴⒌依⑻氿

好在慈渊身上并没有伤,血都是别人的血,可是没一会,慈渊就惨白着脸发起了高烧。

杜清辉之所以抱着慈渊来春仪殿,就是因为这里离太医院近一些,相向而行能省去不少时间。

太医赶到的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惨案,差点也两眼一黑昏过去。

不光是慈渊,齐崇身上也全是血,眼睛又红,看起来就和当初扳倒太皇太后时屠宫力竭的他一模一样。

而杜清辉,将人这样一路抱过来也早就不干净了,衣摆上都是凌乱的血痕。

齐崇爱慕杜清辉在宫里不是秘密,那一瞬间,宫人们都以为是齐崇终于爱而不得疯了,直到太医诊脉时,齐崇让禁卫军把杜清辉赶出宫去。

而且还对杜清辉说:“小慈不想看见你,你不走,难道等一会再吓晕小慈一次吗?”

后来发生了什么诗桃记不清了,她守着慈渊在里屋伺候,等她和太医出去时,杜清辉已经离开了。

也许是被赶走了,也许是自己走的。

诗桃通通不在意,她只关心慈渊的状况。

眼见人终于醒过来了,诗桃难掩激动,伸出手想要探慈渊还有没有发热,手才支过去就猛地被打向一边。

“啪”的一声。

慈渊抓着被褥把自己罩起来,拼命地朝已经退无可退的床角缩,连头发也被自己捉起来遮面。

“别过来!别过来呜”颤抖的声音越来越轻,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