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洪文顿了顿,他丢掉自己那支不知道?藏了多久的便宜烟,接过杨鸿威的烟。

杨鸿威殷勤地给他点?上。

“呼。”石洪文在满脸蒸腾的烟气里眯了眯眼,“冰工厂你?有听过吗?”

杨鸿威一愣:“这?这?能挣到钱吗?”

“能。”

于是?冰工厂就?此落地,石洪文变成了石主任,他穿质地厚重昂贵的外套,抽最好的烟,在热力厂轰然倒闭改造的过程中目送过去的邻居同事一个个歇斯底里地下岗离开,岿然不动。

黄文离开之前酸溜溜地看他只?抽半根就?丢掉的软中华:“诶呀,我还以为你?老婆孩子出了事,你?会受不了离开这?里呢。”

“怎么会。”石洪文眯着眼惬意地又点?了一根,咧嘴一笑,“人哪有钱重要。”

他娓娓道?来:“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钱没了才?是?什么都没了,只?要有钱”

石洪文哈哈大笑地一拍怔楞的黄文肩膀,俯身?在他耳边阴气森寒地轻笑:“什么没有,你?说对吧,黄文老弟。”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没错吧?”

黄文没忍住一个激灵。

当夜。

因为热力厂改换门?楣而下岗的沙宏泰心情不爽,先是?去棋牌室打了半个通宵,又去一家小酒馆喝酒,喝得?半醉和人打架,打得?头脑发热半生不死?,被一群人推倒在了街边。

他在街边倒了一会儿,意识到再倒下去要冻死?,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刚一爬起来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眼白一翻,倒地了。

迷迷糊糊之间,沙宏泰感觉有谁把自己扶了起来,双手反绑,头上蒙了个头套,送上了一辆货车,运到了什么地方?。

同车上似乎还有别人,哭哭啼啼的,那声音他听得?有些耳熟,让他在醉梦昏睡间皱了皱眉,心下不详。

抵达地方?之后,货车上的人有些粗暴地把他扯了下来,他踉跄倒地,又被送进了什么地方?。

头套猛地一摘,冷水倾盆而下,沙宏泰被冻得?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看向眼前。

眼前一片殷红的灯光,环形的建筑旋转而上。

沙宏泰在这?里干过,这?是?什么东西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热力厂的烟塔!

沙宏泰看向正前方?,他瞳孔一缩。

石洪文披着外套,双腿交叠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抽着一根烟,他脚边跪着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赫然是?他远在农村的老爹老妈!

“你?他妈要干什么!”沙宏泰见到自己的老爹老妈有些激动起来,跪地往前挪动。

“你?的背景可真不好查。”石洪文吸一口烟,又对着他的脸缓缓吐出,呛得?沙宏泰直咳嗽,“如果不是?杨鸿威有能耐调查到了你?的老家,我还找不到这?两人。”

他的语调悠扬缓慢,已经有日后和尤荣伊对话的石主任的样子:

“我专门?去咨询了心理学的专家,你?这?种赌鬼一般最怕什么,她和我说,你?这?样年轻不知轻重的赌鬼大多是?因为父母骄纵,虽然会剥削吸血父母,但对父母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感情。”

沙宏泰被眼前这?个改头换面的男人震慑,他微微向后缩,警惕惊惧道?:“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了我爹妈吗?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干是?犯法,是?伤天害理的!”

这?句话一出来,石洪文就?喷烟轻笑起来:“犯法?你?还敢和我谈法,谈天理?”

“还有”石洪文语调一转,他突然站起,一揭外套,猛地暴起,单手摁在沙宏泰的脖子上。

沙宏泰被摁得?额角青筋暴起,脖子勒紧,满脸涨红双脚直蹬。

石洪文唇角带笑,整个人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狠毒辣之感:“谁告诉你?,是?我要杀他们了?”

尤荣伊见着沙宏泰一点?一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