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装甲迈耶”,他是武装党卫军帝国师装甲团的营长,和克莱恩一样,也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坦克战斗群。
这位鲁尔区工业家的儿子作战方式同长相一样粗犷、冷酷又激进,在近期的西线作战里,还为了泄愤,违反日内瓦公约屠杀了一群美军战俘。
虽然克莱恩对被戏称为“疯子”的同僚有失职业军人风度的做法并不算认同,但他不得不承认迈耶也是党卫军里最出色的装甲指挥官之一。是以1942年罗斯托夫的冰天雪地里,他公然违抗希姆莱的命令,绕路将他从苏军包围圈中硬生生拖了出来。
即使是个大老粗,迈耶好歹也知道中日这两个远东大国如今是什么水火不容的关系,他的确有些尴尬,毕竟,克莱恩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讲大话,他还特意把正和另一群先生女士交谈着的新婚妻子拉了过来介绍和女孩认识。
玛格达的父亲曾是德国西门子驻上海的总代表,管理着当时公共租界的公用电力与电机的供应,她在上海长到了四岁才跟着父母回到故乡。
虽然上海在她记忆里只剩下外滩的大钟和梧桐树旁的大房子,但父亲的经历还是让全家在回国后仍热衷于一切东方元素的用品和收藏,例如瓷器、扇子和茶。
才聊了几句话。这位开朗活泼的富家女就要拉着俞琬去参观里兹酒店一个只向贵客开放的中国主题沙龙厅。“抱歉上校,我能借一下您的女友吗?”
*民国时期上海外白渡桥旁边有座德国福音堂,专门给德侨做礼拜,当时算是外滩标志性建筑之一,后来被拆除了
*史多伦是德国圣诞蛋糕,至少现在的不算特别硬,但确实不太好吃,这里就设想一下那时的史多伦很黑暗料理吧
0170 巴黎的中国风(2800珠加更)
“老兄,请也给女士们一点私人时间。”迈耶开着玩笑,他看得出克莱恩对这女孩十分上心,但有女士们的存在就意味着他们这些男人们不能肆无忌惮地讨论她们不懂的虎王坦克。
俞琬捏捏男人的手,也朝他点点头。她知道他为照顾自己全场都形影不离,但男士们也需要讨论他们自己的话题她不愿意成为他为事业社交时的负累。
“放心,我会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玛格达开起了玩笑。
“别让她喝酒了。”男人临了嘱咐了一句,她刚才就已经喝了一杯气泡酒,不然到时候醉了又得抱着自己哭。
二楼沙龙厅灯光摇曳,乐师演奏着竖琴,雪茄烟和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味道纠缠在一起,女士们晚礼服上的银色亮片光彩夺目。
偶尔传来清脆的笑和酒杯碰撞的声响,如果不知道的人驻足于此,可能丝毫不会把今时今日和阵亡将士纪念日联系在一起。
这是一个十八世纪“东方热”里,完美符合欧洲贵族对中国风不切实际想象的异域空间。
家具用螺钿和贝母镶嵌出云纹,茶几上摆着古董贩子从满清遗老手上淘到的成化瓷和描金漆器,沙发上的丝绸靠垫绣着龙凤,张牙舞爪的。
壁毯虽是波斯进口,上面却是欧洲画家想象中的中国宫廷。高鼻深目的皇帝和他的妻子们坐在棕榈树下休憩,远处是栖着孔雀的凉亭,竹子是金色的,周围匍匐着一群同样高鼻深目的侍从们。
在旧时欧洲,很多人几乎分不清中国、日本和印度的区别,甚至因外文拼写的原因,有的人把中国和刚果混为一谈。
这与其说是“中国厅”,不如说是把东亚、南亚和西亚元素统统揉碎,再拼凑成一个不存在的世界。没人会指出其中的荒谬,毕竟,对于欧洲贵族来说,真正的东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必须足够遥远、足够奢华。
女孩听着玛格达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里的瓷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