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策阖紧的轻帘轻动,雪嫣醒过神,急忙想要抽手,指尖却被谢策的大掌握住。
细微的碾磨。
谢策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雪嫣似乎有些诧异,“怎么过来了?”
雪嫣心慌意乱,不敢展露自己的心思,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来给你送汤,见你睡着便想叫你。”
谢策微笑看着她仓皇辩解遮掩的模样,心里只觉得有趣。
顾雪嫣是为何原因接近的他,他一点也不在意,也不会自寻烦恼,毕竟他也只是想尝尝那份让他为之嫉妒的情感是何滋味罢了。
到目前为止,都还不错。
雪嫣轻缩指尖想要把手收回,谢策已经先一步搭上了她的脉,同时低声道:“本想等忙完去看你,结果一直议事到现在,担心你已经睡下,才没有过去。”
娓娓的低语声如春风拂面,温柔至极,雪嫣沉浸在恍如隔世的温暖中,贪恋不肯自拔。
待谢策收回手,雪嫣才低声道谢:“让二公子费心了。”
“顾姑娘不必客气,只是明日起我就不在寺中住了,不能时时照看你,”谢策语气淡淡,欣赏着雪嫣逐渐失了血色的小脸,接着道:“顾姑娘切记不可在过分忧思。”
“你要走了?”雪嫣轻细的嗓音透着急切,那是不是以后她都见不到他了。
“衙门事多。”谢策故意磨着她,片刻,才慢条斯理的说,“不过我不放心你的身体,得空就会过来。”
听到他说还会过来,雪嫣悬在喉咙口的心才往回落了一点。
只要还能看到他就好。
……
雪嫣原想着偶尔能见他一面就已经很好了,却没想到谢策虽然不住在寺中,但每天都会来。
只是多数来的时候,都是踩着星月,有时当夜就会走,有时则会宿上一夜,但第二天也是不等天亮就要离开。
这夜,谢策如常替雪嫣把过脉,叮嘱道:“症结倒是好了许多,但是身子还是要调理,药要按时服用。”
雪嫣乖巧的点头,见他抬手揉着眉心,眼下也挂有疲色,愧疚道:“世子每日奔波赶来为我诊治,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如今谢策已经被授世子。
谢策注视着她,虽然还没有恢复最初的神采,但起码不再是病怏怏的模样,也不枉费他为她操心这么久。
该是要收回些好处的时候了。
“我不用你的感谢,雪嫣。”
听谢策不是像往常那样唤自己顾姑娘,而是唤雪嫣,她只觉得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这一刻她多希望眼前的人就是时安,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抱他。
漫天的思念卷紧着雪嫣的呼吸,几欲决堤而出。
谢策稍眯起眼,蠢蠢欲动的祟念鼓动在胸口,他接着微笑说,“我也不是对谁都如此,我日日奔波赶来此,你说是为了什么?”
雪嫣纷乱的呼吸停了一下,脑中滑进一丝清明,紧接着是不敢置信。
她只顾着贪恋谢策这张与时安无比相似的脸,与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对自己另待。
是啊,有什么理由让他这样身份矜贵的人,对她这样上心。
雪嫣脑中轰然,可他与时安是手足兄弟,她就是再怎么思念时安,也不可以真的与他有什么逾矩的纠缠。
所以这么久以来,哪怕她快被滔天的思念压垮,也都只敢看着他。
雪嫣眼里的挣扎与否定让谢策冷下目光。
她不是一直想靠近他,现在他给她这机会,她在犹豫什么。
谢策眼里渐渐浮出不耐,也不喜欢看她这幅模样,嗓音变得轻寡,“早点回去休息吧。”
雪嫣如蒙特赦,逃也似得离开,回到自己的厢房,草草躺到床榻上,抱紧被褥思绪纷乱。
雪嫣紧闭的眉眼间尽是挣扎,苦楚,谢策方才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
无论是谢策与时安相似的面容,还是两人身体里相同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