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不敢耽搁,捧着药方匆忙去准备。
谢策掀了衣袍在床榻旁坐下,屈指拭过雪嫣消瘦的脸颊,昏睡中的人似有所觉般贴着他的指轻蹭。
翕动的唇瓣中溢出哭腔,“时安,时安。”
纤弱的眉头紧蹙,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她的惶恐,如同被抛弃的幼兽。
“谢珩已经死了。”谢策凉薄残忍的开口,指腹压在雪嫣苍白干裂的唇上,隔绝了她的梦呓,“从今往后,都不能再唤这两字。”
......
雪嫣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
她整个人昏沉沉的醒来,嗓子里发出细弱费力的轻吟。
守在一旁的心月高提的心一松,“姑娘终于醒了,你快吓死奴婢了 。”
雪嫣怔了怔,想起昏迷前看到的人一把拉住心月的手,跪坐起身子,乌发凌乱披在肩上,语无伦次道: “时安......我看?时安了...... 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心月不忍心说出真相,但也不能就这么看着雪嫣一日比一日魔怔,她哽咽着说,“那不是大公子,是二公子,大公子的亲弟弟,只是长得像罢了。”
“二公子......”雪嫣跌坐回床上喃喃重复,一瞬间好似被抽了魂魄,摇摇欲坠,头疼欲裂。
雪嫣极缓慢的摇头,“他就是时安,就是时安。”
她不管不顾地挣开心月的就要往床下走,叩门声却先一步响起。
谢策低眉站在屋外,好整以暇的开口,“不知顾姑娘醒了没有,我来替她诊脉。”
雪嫣屏息僵住了身体,垂在身侧的手不住的颤抖,就连声音都是如出一辙的相似,怎么会不是他。
雪嫣灰败浑浊的眼里升起希冀,迫切望向门口,“快去开门。”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雪嫣,心月更加不安,踌躇着过去开了门,朝谢策欠了欠身,“有劳二公子。”
雪嫣紧盯着谢策的脸,眼中迅速蓄泪,双唇发颤的厉害。
心月生怕她会失态,连忙提醒,“姑娘,这位就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二公子精通医术,昨日便是二公子救了您。”
谢策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走上前,“顾姑娘可觉得好些了?”
雪嫣颤了下眼睫,摇摇欲坠的泪悬在眼睑处,心月紧张的搬来凳子,请谢策坐下,底声对雪嫣道:“姑娘可是又不舒服了。”
谢策只当看不见主仆两的异样,从容落座,示意雪嫣将手伸出来。
谢策将指搭在她脉上,眼睫低垂神色专注。
雪嫣恍惚痴迷的看着他,涨满在眼中的泪涟涟滚落。
“姑娘症结严重,切记要放宽心,否则就是再多的良药也无用。”谢策轻抬眼帘,看着雪嫣落满泪珠的脸庞,平和的眼底闪过莫测。
“你也无需害怕,我这几日随母亲住在寺中,为已故的兄长祈福,会尽量想法子替你医治。”
谢策的话雪嫣如梦惊醒,慌乱低下头,几番喘息才终于肯相信眼前的人不是时安。
雪嫣张了张干涩的唇,“多谢,二公子。”
谢策弯唇笑起来。
……
接下来的几日,就如谢策所预料的那样,雪嫣每日都在盼着自己过去看她,炽烈贪恋,满含情绻思念的目光总能让谢策觉得愉悦。
他素来会拿捏人心,在雪嫣习惯了他每天都会过去后,忽然一天,只让青墨送了方子过去。
雪嫣张望着屋外,没有看到谢策的身影,忍不住问:“二公子怎么没有来?”
青墨恭敬道:“回姑娘,公子这会儿正忙着处理要务,一时半会儿恐怕不得空,所以让属下先将今日的方子送来。”
雪嫣失魂落魄的点点头,道了声谢后,就让心月送他出去。
一直到天色变暗,谢策果然都没有出现,雪嫣可见的变得焦灼,那种再一次要失去的慌张填满了心口。
她想要见他,现在的她好比是即将濒死的人,而谢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