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略作思忖,旋即扬眉颔首:“看来是不错,那我也就放心了。”
谢珩默了默,“你呢?”
谢珩想问她好不好,话到嘴边又改成,“回到长安,可有到处去走走看看。”
雪嫣点头,“去了好些地方,就是还想去西胧河游湖,奈何湖上已经冻冰,恐怕要到开春后才能消了。”
“那可惜了。”谢珩声音略轻。
等冻冰的湖水消融,想游湖的人大约就不在了,就好似从前,等他回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雪嫣也沉默了下来,两人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话题。
“不早了,我该走了。”雪嫣站起身,谢珩如今很好,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谢珩颔首送她下楼,长街上举着草靶卖糖葫芦串的小贩从跟前走过。
谢珩忽然将人叫住,雪嫣正奇怪,就见他上前买了串糖葫芦,而后又拿了一串。
谢珩将其中一串递给雪嫣。
雪嫣摆手拒绝,她并不喜爱吃糖葫芦,外头甜,咬到里头可酸,见谢珩拿着两根糖葫芦,忍不住问:“你怎么也爱吃这个了?”
“我不喜欢,给一个小女孩买的。”谢珩摇头解释。
雪嫣看他的目光里显出微妙。
谢珩知道她误会了,“是当初随我上战场,战死的部下所留下的女儿,她母亲也很早就过世,原先她跟着祖母生活,可前些时候连老人家也都去了,我知道后就把她接到了府上,一个丁点儿大的小女孩,喜爱吃这东西。”
谢珩提及那个格外乖巧东西小女孩,目光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温柔。
雪嫣了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两人道别,各自转身。
*
深夜,谢策看着眼前忽然造访,且送都送不走的年轻帝王,“皇上,我这的茶要被你喝空了。”
赵令崖抬了抬眼稍,朝许谨道:“去给朕把马车上那罐碧潭飘雪拿来。”
谢策扶额揉眉,没有作声。
“旬清可是嫌朕烦了?”赵令崖问。
谢策皮笑肉不笑,“不敢。”
赵令崖却笑得开怀,“你是有所不知,自你走后,朕当真是连个能畅所欲言的人都没有。”
“皇上说笑了。”
赵令崖微笑摇摇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问起关于乌夷的事。
谢策淡道:“乌夷不过弹丸之地,但若兴兵却会引得大齐以此为借口,为其撑腰,且虽然如今乌夷国王心存有异,但到底不成气候,也无需兴师动众,文伐才是应敌之道,皇上不必挂忧,鱼已经上勾了。”
“如此便好,朕也该走了。”赵令崖整了整衣袍起身,“省得在这遭你不待见,跟过去一个样,凉薄。”
“哦,对了。”皇帝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朕可是知道你不放心你那宝贝疙瘩进长安,帮你留心着呢。”
“也不过就是同你大哥,一道喝了茶,买了串糖葫芦。”赵令崖如愿看到,谢策那张不起波澜的脸终于有了变化,心满意足的扬唇。
假模假样的在谢策肩上拍了两下,安慰道:“你放心,别的一概没有,朕以天子名向你保证。”
“我懂了。”谢策用舌尖抵了抵齿根,慢条斯理的点头,“皇上就别说什么,自我走后就没有说话的人了,皇上是缺个人来消遣,今天也是专程来看我笑话来了。”
“哈哈哈哈”赵令崖开怀大笑。
“毕竟能让旬清不冷静的事可不多。”
谢策真想照着赵令崖那张脸来上一拳,他扯扯嘴角,“能让皇上龙颜一悦,是我之幸。”
待赵令崖离开,谢策才慢慢放下唇角,唇线抿的极紧。
喝茶?糖葫芦?
谢策眼睫轻垂,烛光映在他眼里来回变幻着神色,变得越发意味不明。
小东西最不喜酸,不爱吃糖葫芦。
就是要吃,也得是他给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