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弥漫着一点点的失落，她披了衣裳起身，“没睡。”

雪嫣拉看门，不解看着顾玉凝，“阿姐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顾玉凝脸颊微红，走进屋子，“你陪我说会儿话。”

正好雪嫣也睡不着，她点点头，“阿姐上床来吧。”

于是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并着肩抵着头，说着姑娘家的闺中话。

雪嫣也算知道了，顾玉凝之前在信中闹着要退婚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为了构陷陈宴和，从平襄寻了早年就与陈宴和相识的女子过来，还带了个孩子，说是陈宴和的，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好在都查清了。”雪嫣紧蹙着眉，那时顾玉凝必然十分伤心。

顾玉凝倒是不记得自己伤不伤心了，就是如今想起还是满心的气愤，“不说这个了，我有事情问你。”

雪嫣颔首示意她问。

顾玉凝吞吞吐吐的，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脸倒是先红了个透。

当初陈宴和如何解释她都不听，他约莫也是被逼急了，脱口而出，“我就是现在清醒着，都不一定寻得对地儿，一举办成事，更别说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你觉得能行？”

现在想起来，他也不懂，自己也不懂，等明天岂不是一场乱战。

雪嫣看她表情古怪，催促道：“你问就是了。”

顾玉凝咬了咬贝齿，凑到她耳边一鼓作气的问了。

“阿姐！”雪嫣小声羞嗔，脸颊噌的就红了，“你怎么问这个。”

两人都是脸腮红红，顾玉凝虽然故作镇定，羞意还是写在了脸上，“所以疼得厉害吗？”

雪嫣攥着被褥盖过脸，露出一双闪烁不定的乌眸，犹犹豫豫了许久才道：“起初自然是疼的，后面就不会了，但你得让他控制这些……否则男子食髓知味起来，一个不控制，粗鲁了……也会伤着。”

“别说了，别说了。”顾玉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与雪嫣面面相觑，各自羞的想钻进地里去。

……

天蒙蒙亮的时候，媒人和丫鬟就把刚睡下不久的两人从被窝里拖了起来。

昨夜雪嫣和顾玉凝几乎说了一夜的话，这会儿都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得，蔫蔫巴巴。

好不容易才醒过神。

雪嫣全程陪着顾玉凝梳妆打扮，看她穿上华贵的嫁衣，带上凤冠霞帔，红盖遮面，雪嫣心中也跟着高兴激荡。

鞭炮锣鼓声传来，陈宴和一袭绯色新郎吉服，胸口配大红绢花骑在高马之上 ，容光焕发，眸色熠熠。

顾玉凝由陆谦从屋内背出，坐上花轿，周遭来接亲的人都在热闹起哄，说着“新嫁娘出来了。”

雪嫣一直以为自己不想嫁，可此情此景之下，她脑袋里浮现的是谢策的脸，他是不是也会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连天公都作做美的好日子里，来接她。

雪嫣低眸感受着自己胸膛内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好像真的，想他了。

*

“啪。”

谢策一把合拢手里的书册，几次调息才抬眸问站在一旁的护卫，“几天了？”

“回公子，七天了。”护卫目不斜视，一个多的情绪都不敢有。

见谢策挥手，踩如释重负的推出屋子。

七天，七天了……谢策焦躁的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眼眸里烧着不自然的红，莫测深幽。

他清晰感觉到身体里的子蛊又再祟动，从他的骨缝深处开始往外爬，沿着脉络，血液，所过之处都是无尽的空虚，叫嚣着，想要把唯一能安抚自己的人抓到面前。

雪嫣说的不错，他确实有可以暂时抑制蛊毒的药，可是他不想服，他想感受自己的变化，让自己沉沦在对小东西无止境的渴求之中，一直到真的撑不住，他才会服药。

不是为了抵抗，而是为让自己清楚记下，这一次次噬骨的折磨和思念，等人回来的时候……等人回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