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夏涵的手,拇指感受着她的脉搏,缓缓开口。
“第一次你骗我说医药费不贵,实际上是十万,这一次,你又不愿意告诉我,你烦心的事情…因为你觉得是在为我好。”
指腹用力,压住血管,夏涵的脉搏透过肌肤穿过来,坠入心脏,宋向秋望进她的眼睛。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操心。”
嗓音如同空中飘浮的柳絮,难以抓住,却又轻逸得到处都是。
“相反,我喜欢听你的烦恼,你如果自顾自对我好,而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我会更容易胡思乱想。”
他朝夏涵勾起好看的唇,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脊背轻弯,两人的额头轻触。
“所以,你就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要多想,想说的话,全部都告诉我,我会照单全收的,好吗?”
眼睫擦在皮肤上有些痒,伴随着一丝微麻,传进神经,又重重坠入心脏,夏涵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点了。
“那好,你现在告诉我,刚刚在梦里想到了什么?”
宋向秋摸着她的后颈,微凉的手指也攀了她炙热的体温,他久违地嗅到她身上的白桃乌龙味道。
好渴。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
“我梦见了孙章。”
被钓到没了理智的夏涵,傻乎乎地坦白,她满眼都是宋向秋,心脏因为他的话语,化成了软软的棉花。
宋向秋的目光微暗,唇边的弧度没有变化,却与夏涵拉开了一段距离,睫毛垂下,敛去眸底的真实情绪。
“这样啊…那确实会心情不太好。”
自孙章与夏涵从托管所回来后,宋向秋就发现,这两人的关系有了明显的转变。
以往,孙章总爱欺负他,而护着他的夏涵,没少跟孙章打架,这两人是两看两相厌,到哪都是硝烟弥漫。
自从那次孙章被夏涵打得差点没了命,出院后又进了托管所,跟大部队一起回来后,他对夏涵的态度就变了。
哪怕夏涵和之前一样,并不怎么爱搭理孙章,孙章却仍旧殷勤地跟在她身边。
跟条没脾气的狗一样。
夏涵只跟宋向秋玩,这是院里的孩子,都知道的状况。
没人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可总有不要脸的人爱凑上来,插足他们之间的关系。
比如说孙章。
夏涵与宋向秋总是黏在一起,但宋向秋偶尔会帮学校老师,或者院里的管理员做一些整理工作。
这个时候,夏涵就会一个人待在附近,等着他闲下来再一起去玩。
孙章就喜欢在这个时候,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贴在夏涵身边,装作一副跟她很亲近的样子。
宋向秋撞见过好几次。
那一天,夏涵坐在小凳子上看蚂蚁,孙章也搬来凳子,坐在她旁边。
两人凑得很近。
“…我碰见有女孩跟宋向秋告白,你不生气啊?”
孙章这么对夏涵说。
提前结束整理工作的宋向秋,听到这句隐含挑拨的话,对孙章感到愤怒厌烦,但更强烈的是,难言的恐惧和惶恐。
他白了脸,立刻迈开步子,要跟夏涵解释,然而下一秒,他却听见夏涵没多少感情的反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
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宋向秋寸步难行,嘴唇被他咬得泛白,眼尾也曳一尾令人怜惜的红。
喉咙发紧,全身的血液瞬间都被冻结,他冷得哆嗦,更觉得自已可悲又丢人,对夏涵萌生出阴暗的恶意和恨意。
是了。
他们的开始,就只是一场交易。
夏涵表面上非他不可,为他受了那么多伤,实际上,根本不在意他,她就只是享受这个奉献的过程。
对谁都行。
只是因为当时正好遇到他,所以他就成了被施舍的对象。
那个没有任何束缚的交易,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