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棠眼眸流转,探出右手,将怀幸的头发往后捋,很温柔地说:“小幸,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你的情绪我不可能注意不到。”她叹息一声,“抱歉,我今天只是想要确认一番我在你这里的特殊性。”
怀幸一愣,情不自禁追问:“什么特殊性?”
“我说我只在意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回以同等的回答?”楚晚棠眼睫低垂,“实际上,我送给她的不是香膏,我只给你买了香膏;她的生日也是我在婚礼海报上看见的,我也并不记得,但我就想看你不开心,你的不开心在我看来,是在意我的证据。”
“我在意你,我当然只在意你。”
怀幸紧绷着的那根线因为这番话松了松,她舔了下唇,歉然的语气:“姐姐……你在我这里,一直都是最特殊特别的。”
楚晚棠柔声回复:“我知道的。”
说完,她勾住怀幸的腰,让她们最后一点距离也消失,她的下巴搁在怀幸肩上,有些委屈地叹:“但你抱我都没有抱那么紧过,怎么办?”
第14章 怀幸几乎是被抵在座椅上。
停车地点算不得偏僻,时有轿车和电瓶车路过。
一场夜风吹过,树叶响动此起彼伏,而这一切却都被阻绝在路边的一辆银色轿车外。
怀幸几乎是被抵在座椅上,楚晚棠左臂勾着她的腰,右手放在她的后脑,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还稍稍偏过脑袋,略灼热的气息穿过她们挨在一起的头发牢牢地锁住她那一块肌肤。
两人上半身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挡不住所有的体温。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楚晚棠的心跳,但她心口发麻脑子发懵,就连呼吸都忘记,追究不了这个心跳频率是否跟自己同频。
只能凭借最后残存的意识,机械地回答:“那我把你抱得再紧一点,可以吗?”
她也确实这样做了,回抱过去,还再度轻声强调:“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我也只在意你。”她不太擅长在这样的安静氛围下和楚晚棠拥抱,倏而想起来喜宴上涂朝雨说的话,试探性地问,“姐姐,你在工作上受委屈了吗?还有许家那里……”
仔细一想,这几天楚晚棠的情绪比过去更外露一些,就卡在这两件事中间,而她作为楚晚棠唯一的家人,自然有这个资格来接收这些情绪。
一切都很合理,不怪异。
楚晚棠轻合着眼,听她这么问,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沉吟两秒,顺势应下来:“嗯。”
又收了收左臂的力度,反问了句:“但没有这些事的话,我是不是就没有被你抱更紧的资格?”
“怎么会,有没有都会被我抱很紧。”怀幸鼻息间钻进一点清淡的酒味,她露出一个微笑,心情像是在往天空腾飞的气球,轻飘飘的,“我只是觉得……”
“嗯?”
“我好像真的长大了,可以被你依赖。”
楚晚棠眉峰扬了下,唇角轻扯,不作声。
怀幸得到准确的答案,也不再纠结。
今晚的收获超出她的预料。
她是故意不吃晚饭的,她想以这样的行为来让楚晚棠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换个说法,她其实相信中午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已经被楚晚棠注意到了。
而她不能再一味地“闹”下去,要找个契机将背后的缘由敲开。
当然,她不会如实相告,但可以编造一些看似很合理的说辞。
在她的预想中,她可以把自己那别扭的情绪怪罪于春天,因为春天是抑郁症多发的季节,她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实属正常;这个理由不过关的话,她还可以说是因为朋友结婚了,觉得时光飞快,忆往昔,难免低落;如果第二个借口在楚晚棠面前依旧无效的话,她再润色一番,真假参半地讲出事实,就跟她借着妹妹身份说出自己的想念一样。
可没想到,楚晚棠可以如此直接精准地猜中她的心思,并全盘托出那样做的原因,即使这一切仍然建立在她们是姐妹的基础上,也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