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跟她见面的机会。
如她所料,今天的楚晚棠身着一袭杏色旗袍,旗袍做工讲究高级,泛着珍珠光泽,立领勾出她修长的天鹅颈,盘扣像有蝴蝶被吸引过来停驻不愿飞走,腰线收束得恰到好处,恍若被晚风轻拂的花枝,韵律流转,款步走路时,旗袍下摆扫过空气,空气都会漾起一圈圈涟漪。
但楚晚棠不是独自前来,在她身边的是楚逸明。
楚逸明年过八十,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花白,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脸上有着不可忽略的老年斑,他的身板看上去不太硬朗,却也挺直了背,由孙女搀扶着往前走。
眼下,他的孙女注意力都落在前方。
刚刚陆枕月喂怀幸喝果汁的画面落入楚晚棠的眼底,跟过去这近两个月以来见到的画面交叠,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
她还看见两人身上让她眼熟的礼服,金线从中穿插而过,走来时还有光晕在流动。
“楚老先生。”陆枕月过去相迎,她扫了一眼楚晚棠,毫不意外,先朝楚晚棠点点头,又对着楚逸明说,“您来了。”
楚逸明多年没有参与这样的场合,但不代表他不清楚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他浑浊的眼里看不出喜怒,但笑了笑:“再不来,我怕你家老太太打电话来骂我。”又解释着,“但阿莺生着病,来不了。”
“都让您和姥姥平时多注意了。”楚晚棠在旁边无奈的模样。
楚逸明感到头痛:“别念叨了,棠棠。”
陆枕月适时出声,妩媚的脸上笑意深深:“楚老先生您能来就已经很好了,还请里面请,奶奶在等着您。”
老太太向她交代过,要是楚家人来了,一定要亲自迎到会客厅。
自始至终,怀幸都没讲一句话。
她看着楚逸明的这张脸,禁不住分外难过地想,如果当时在那些流言蜚语之下楚家人可以顶住一切,是不是怀昭和楚令仪也不会落得如此结局。
她眉眼间的愁云没有藏好,楚晚棠看在眼里,很想伸出手去为她抚平轻蹙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