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道歉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听见伤人字眼更深地扎向自己。
被怀幸否定掉的那些过往,她曾在夜里多次回想,它们幻化成养分滋养这五年来的她,在她被孤独围攻时解救她,在她被想念摧残时抚慰她,在她被愧疚折磨时劝告她。
如果没有这些回忆做支撑,她早就在一次次寻人落空的瞬间,在这个世界消亡。
而现在,这些回忆还在脑海里清晰,可她的眼前却模糊了,她打开怀幸曾经送给她的音响,放起来怀幸曾经爱听的歌。
越听越难受,越听越喘不过气。
她折起双腿抱着膝盖,把自己圈住,她望着落地窗面上自己的轮廓,睫毛湿润一片。
半晌,她抹掉眼泪,解锁微信。
点开跟lucky的聊天对话框,发送:【我到家了。】
那怀幸呢?现在到家了吗?还是说在跟陆枕月吃夜宵?她无从得知。
她甚至都不知道怀幸会不会回复自己,但她看着没有再显示在气泡旁的红色感叹号,又觉得很奇妙。
怀幸坐在陆枕月的副驾,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低了低眼,没解锁。
反而把手机扣住放在腿上,看向窗外。
“后天回去吗?小幸。”陆枕月在主驾握着方向盘问。
怀幸点头:“对,明天晚上要跟朋友们吃顿饭,后天就回海城。”她笑笑,“明天放五一,她们终于有时间了。”
“那后天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啦,岁岁姐,你忙你的,我跟团队一起过去就好。”
陆枕月没有坚持,转而道:“下个月《雾》也会来海城演出。”
《雾》在网络上释出的信息很多,早就备受瞩目,而今晚的初次演出过后,网络上更是一片好评,大家都闹着全国巡演,像海城这样的大城市,早在安排之内。
怀幸闻言,双眼弯弯:“好,我和衔月到时候来接你。”
“行,就这么说定了哦。”
闲聊了一路,十多分钟后,轿车停在路边,怀幸从副驾下来。
陆枕月降下副驾车窗,身体斜过去些,朝怀幸挥手:“谢谢今晚请我吃夜宵,下次见,小幸。”
“岁岁姐,下个月见。”
道过别,怀幸转身,往酒店方向走。
她用左手拿的手机,右手摊开,试图让晚风吹去那滴眼泪带来的灼烧感,只是用处似乎不大。
她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手,洗衣液挤了两泵,她清洗得很仔细认真,等到清水把一切泡沫冲掉,手心的感觉仍未散去。
再抬眼,望向镜中的自己,她抿紧了唇。
浴室的灯光明亮,她的瞳色都能照得一清二楚,好一会儿,她才擦干净手,去拿了睡衣进来洗澡。
轻盈细密的水珠在身上跳跃,她仰着头,被淋得闭起眼,回想起今晚在公园时的场面。
这个场面她其实想过的,在很久之前,她就幻想过。
想象之中,楚晚棠会向她承认自己的错误,会对她说对不起,而她也如今晚所发挥的那样,表示自己并不需要这一切,她会否掉自己对楚晚棠的情感,就当她们越界的过去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欲望来往。
或许是因为她太了解楚晚棠,所以想象中的对话跟今晚的区别不是很大,可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楚晚棠说当初想要在回京以后跟她发展恋爱关系。
发展……
用在她们之间,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词。
她清楚楚晚棠的自负、自傲,知道楚晚棠在这段关系里的高高在上,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击碎,什么“发展”,不过是“赏赐”而已。说到底,楚晚棠当初仅仅是觉得她这个小宠物黏人、活/好,可以将她这个小宠物一直养着而已。
小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又能提供情绪价值,还能解了身体的渴,为什么不能一直养着?
真是越想越讽刺。
大半个小时后,怀幸敷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