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耳听见的效果就是有如此杀伤力,让她一想到肩膀就有些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喉间挤出来。
不是为楚晚棠流的泪,而是为自己。
滚烫泪水逐渐打湿楚晚棠的睡衣,烧着女人肌肤。
怀幸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
“好痛……”她努力翕唇,声音听上去脆弱万分,“肚子痛,头也痛,哪哪儿都痛。”
跟怀幸相处几年下来,楚晚棠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痛成这样。
人往后撤了些,看着她满脸泪水,连忙用手去擦她的泪,但她哭得越发失控,怎么也擦不干净,抽噎声变得急促又破碎,睫毛凝着水光,像暴雨中沾湿翅膀的蝶。
“怀幸。”楚晚棠很自然地凑近,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吻去她的泪水,眉眼间是自己察觉不到的心疼,“等药效起作用,很快就会不疼了。”
温热呼吸落在脸上,关心嗓音响在耳畔。
怀幸头昏脑涨地回忆起楚晚棠说过的话
“为我流的泪,很甜。”
“好甜的眼泪。”
我的眼泪在你尝来当真那么甜吗?
其实那些时候就该察觉到的对不对?这世上谁会觉得在意的人流下的眼泪很甜?
好悲哀,怀幸。
你沦陷在楚晚棠的占有欲和温柔里,你以为楚晚棠有口难言,对自己也是喜欢。
实际上依旧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你只是不愿意相信。
电梯上行的那二十秒里,你在因为她不想跟你同乘电梯而心碎,你在担心她察觉到你的喜欢而进退两难。
她却觉得你的眼泪好甜,让她再次体会到折磨你的快意。
她对你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一切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浑浑噩噩想着这些,整个人陷入混沌的漩涡。
怀幸身体不自觉地又开始发冷、发抖。
楚晚棠明显感觉到她更加虚弱的状态,更慌乱地擦她脸上的泪:“你现在状态很不好,我们去医院。”
“姐姐。”怀幸眼前模糊一片,她呼出的气息像烧红的炭,鼻腔黏膜也燎得很疼,还是坚持着道,“生理期免疫力低下,生病很正常,等药效来了就不会这样了。”
她扇动两下眼睫,说话有气无力:“我只是突然好累,好想好好睡一觉。”
“好,我守着你。”
楚晚棠爱怜地贴了贴她的脸,说话的嗓音里竟然夹杂着些鼻音:“等你退烧了我再睡。”
怀幸扬起唇角:“谢谢楚楚,有你在真好。”
她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想要在一片泪光里看清楚晚棠的脸,只是一切都是徒劳,能看见的是夜灯的暖色调散光。
过去这些年,她对楚晚棠从来也没有看真切过,就如同她曾经做的那个在大雾里寻楚晚棠的梦一样。
并不是梦啊……
可她多希望,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这样等到醒来就不会这么痛了。
失去意识前,怀幸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楚晚棠,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但我再也、再也不会被你骗到了。
第40章 来车里。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 怀幸人一直昏昏沉沉,高烧过了好久才退,楚晚棠也秉着承诺那样等到她退烧后才敢合眼, 却也睡得不太安生, 一度怕她再烧起来,起夜过好几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才逐渐放心。
天还没亮,京城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等白昼来临,窗外可见的是灰蒙蒙一片。
楚晚棠先睁眼,她脑仁有些发疼,缓了缓给陈阿姨发消息, 自己来到浴室洗澡。
她身上有不少怀幸的眼泪, 时间过去这么久,早就不黏了, 可她却觉得这一块肌肤尤有滚烫的感觉。
从浴室出来时, 陈阿姨已经在厨房忙碌。
她穿着另一套睡衣裤来到次卧,凑巧, 病号也刚醒, 正在床上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