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萧宴宁正在和梁靖说赈灾的事,秦昭派人送来的书信,说江南决口的大堤,他连夜冒雨细查之下,终于发现了大堤四周有火药的痕迹。

萧宴宁看到信上的内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心中的火气腾腾往头上涌。

按照秦昭这说辞,那就是有人故意炸毁大堤,使大堤决口。

“丧心病狂。”萧宴宁把书信猛然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

见他满脸怒气,梁靖拿起书信看了看,他蓦然瞪大了眼。

信里的内容要是真的,做下此事者简直枉为人。

第130章 130

梁靖把秦昭的书信放在桌子上,他看向萧宴宁。

萧宴宁双眸泛寒,脸色铁青,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里满是冷意:“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因为年龄和阅历生来薄凉,这世上谁受苦谁享乐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这辈子他的身份是皇子,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约束皇权大于一切的时代,他的一句话就能要一个人的性命。萧宴宁自私薄凉,可他从不乱杀无辜。

更不会因为那个位置,就那无辜的人去祭天。

皇位,谁不喜欢皇位,谁不想当皇帝。拥有皇位代表着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皇位对皇子们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萧宴宁是最有可能和太子争那个位置的人,他的外部条件太好太具有优势。天下谁人不知道,七皇子的外祖父是国公,平日里虽低调,却掌有兵权,舅舅秦追是内阁首辅,皇帝犯下错,内阁都能联合起来驳回皇帝的旨意,宫里又有秦太后和秦贵妃。

皇帝因过继之事和执意加封自己的生父生母本就欠着秦太后的恩情,秦太后就算真想捧萧宴宁上位,朝堂上必然也有支持者。皇帝当年加封之事在一些朝臣眼里本就于礼法不合,真闹起来,还能辩一辩。

只是秦太后步步退,朝臣们也不好说什么。

萧宴宁太清楚自己的优势了,但他仍旧不敢随便动,这些年皇帝一直精心培养太子,太子性格温厚纯良得朝臣的拥戴。

萧宴宁要是有二心,秦家和秦家背后那些人的命都在他手里,赢了,太子那边死一片,输了,他这边死绝。

萧宴宁也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可他敬畏别人的生命。

那是活生生的人,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能因为他一个念头一句话就没了。

皇子们之间有争夺,上位者不仁,可以。

然而争夺的过程却要用那些腌臜的手段,陷害兄弟,陷害边关将领,置边境将士生死而不顾,拿老百姓的死当做争夺的筹码。

大堤若真是被人为炸毁,那必然只能在夜间行事。

半夜三更,有多少人会躲避不及,有多少人会在惊慌失措再也没有机会说一句话。

无论是谁,或卖国投敌,或置百姓的性命而不顾,都不值得原谅。

做下这样事的人,不管是谁,都该不配活着。

梁靖死死抓着那张薄薄的书信,把书信都抓皱了。

他在西境那么多年,看太多人流血,见过太多死亡,妻离子散的哭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嚎,这样的事太多太多了。身边熟悉的人,今天还在一起聊天,说着战乱平息后的希望,明天人就没了。

要不是一心为父兄报仇,一心想要活着回京,那几年的边境生活,梁靖早就疯了。

将士守边境,护百姓安康。

如今江南又出现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看不得这些事发生却又无能为力。

梁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起的悲凉,他道:“宴宁哥哥,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把决口堵上,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这点我们远在京城帮不上忙,好在有秦大人在,秦昭大人必会全力修复河堤,抢救老百姓。秦昭大人的身份在那里,江南的那些官员、太守、镇守和商人都会给他面子,不至于出现物价过高,流民生乱之事。”

“我们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