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之功那可是天下第一功劳,事成之后改门换庭不过是新皇一句话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义勇侯府从的是哪一条龙?
还有,如果季侯爷真是被自尽,那谁能在天牢里悄无声息地杀人?
或者,事情本身就是这样,只是他想得太多了。
“也许是我多想了。”萧宴宁把自己的思绪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抽出,他看着梁靖笑了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生在帝王家就这样,满脑子的疑心病。”
别说皇帝了,就连他也不例外,看到什么事总忍不住怀疑里面有问题,好像不扒拉出来点别的答案身上就跟有蚂蚁在咬一样,浑身难受。
梁靖:“肯定不是宴宁哥哥多想了,这事本身就透露着古怪。不过不管是谁,真和义勇侯府有关,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季侯爷自尽了,义勇侯府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季侯爷对温允做的事,查了又查,也没查出别的事来。
最终刑部被皇帝痛批一顿,堂堂刑部大牢,连犯人都看不住,这般无能,有什么用。
自此,刑部在礼部之后被皇帝所厌。
有了季侯爷的供词,当年陷害温允之事确凿。
当事人已死,碍于其他人不知情,除了驸马,义勇侯府其他人被打了三十大板,全部被流放到南岭毒瘴之地。
圣旨下达,此事尘埃落定。
萧宴宁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皇帝老了,远没有年轻时那般杀伐果决。
驸马季洛河也是义勇侯府的人,大公主自打义勇侯府出事之后便没有入过宫,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直到季侯爷自尽,大公主才带着孩子第一次入宫。
到底是皇帝第一个孩子,在皇帝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分量,更何况驸马确实不知情。
如今又和当年的场景不一样,当年温家面临着天下人的指责,皇帝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稳定朝局。
需要拿罪魁祸首祭天以平息众怒。
大公主没有失去丈夫,孩子没有失去父亲,只是从此驸马再也不能出公主府。
萧宴宁不知道梁靖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只是身为人臣,哪怕知道皇帝有私心,人臣又能说什么。
萧宴宁甚至想过如果今日是自己在那个位置上,他该怎么做。若是他,大抵不会讲什么血缘关系,温家死了三族,义勇侯府理应一样。
驸马又如何,谁还不是个人了。
想来想去又觉得没意思,毕竟他没在那个位置上,多想无益。
***
侯夫人没有去南岭,知道季侯爷自尽后,她也自尽了。
季洛河给季侯爷和侯夫人收了尸。
因为所犯下的罪名,季洛河只能给父母买了两口薄棺,把人匆匆葬了。
季洛清从京城离开那天,季洛河前去送他。
不过数日,兄弟再见,已陌生至极。
季洛河看着季洛清:“你后悔吗?”
当年除夕夜,温知舟偷了书信,在离开侯府时被人发现,是季洛清放他离开的,事后季洛清被罚跪祠堂,差点被打没半条命。
季洛清看着头顶上的太阳,明明不是很热的天气,阳光却仍旧刺得人眼疼。
当时季洛清并不知道季选拿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季洛清收回目光,他没说自己后悔不后悔,只是道:“二哥,我们家杀人全族,灭人满门,辱人尸身,掘人祖坟,他想要翻案,想要为温家讨回公道。”
季洛河抿嘴。
事情如果不是出在自己头上,若换做他是季选,他也会这么做。
血海深仇,灭门之恨,哪是短短几年陪伴就能化解的。
季洛清放走的季选,长兄季洛允愧对知己好友,得知尘埃落定时,自尽而亡。
母亲不想离开京城,也随着父亲离开了。
从此之后,他和季选再也不必相见。
押送犯人的官兵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