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了闭眼没吭声。
萧宴宁便没有再多问。
他知道梁靖只是被安王牵连,不会有事。
他只是可惜,可惜安王。
萧宴宁从永芷宫出来时,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冬日的太阳也是冷的。
源头是皇位。
安王是阻碍,太子是阻碍,他也是阻碍。
而他不想也不会落到安王这地步。
***
七日后,皇帝派去西北大营的禁军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
安王被抓的消息传到西境时,西北大营的确人心有所浮动,但随后被柳宗给压下去了。
禁军查了梁靖这些跟在安王身边之人曾经的住所,一无所获。
又过了两日,皇帝如自己所说,下旨以梁靖不知情为由,把他从诏狱这个晦气的地方放了出来。
梁靖出诏狱的那天,京城正好又下起了雪,萧宴宁亲自去诏狱把人接了出来。
短短几日,梁靖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不少。
萧宴宁看着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梁靖身上,说了句回家。
梁靖看着他的脖子,萧宴宁脖子处的伤疤早已结痂掉落,只是颜色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
在诏狱里,于桑对着安王和梁靖提起过这件事,说福王对安王这个兄弟对梁靖这个伴读可谓是情深义重,为了闯宫门,举刀自伤。
安王呆了,问于桑萧宴宁的情况,于桑只笑不再吭声。
梁靖恨不得咬死他让他继续说。
这些天,梁靖做梦都在想萧宴宁怎么样了。
他害怕他担心。
此时看到了,伤明明好了,可他觉得受伤的地方像是一把刀,刺进了他的心上。
萧宴宁不是很聪明嘛,怎么做事这么笨。
怎么能拿刀伤自己。
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红了眼圈,萧宴宁心下了然,他上前道:“这点伤,早就好了。”
梁靖吸了吸鼻子,把眼中的泪花憋了回去。
福王府的马车很大很豪华,里面放着厚厚的褥子,梁靖可以趴可以躺可以坐可以靠。
车帘放下,萧宴宁马车里淡淡的血腥味,他抿起了嘴。
“宴宁哥哥。”梁靖趴在褥子上,歪头看着他喊了声。
萧宴宁回过神应了声。
第106章 106
马车缓缓而动,梁靖就趴在柔软厚重的被褥上扭着脸看萧宴宁,他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就那么笑眯眯地打量着。
萧宴宁被他这直白目光看的耳垂有些泛热,心道,几天不见,不认识了。
心下虽这么想,他神色却很平静。
只是看着看着梁靖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大概是扯到了身上的伤,他龇牙咧嘴地吸溜着,笑容在脸上扭曲起来。
萧宴宁忍不住看向他挑了下眉:“乐极生悲?”
梁靖觉得自己出了毛病,在诏狱里被用刑时,他能不哼出声就不哼出声,被上刑时他还能笑还能破口大骂。现在动一下,他就觉得疼痛难忍,忍不住哼唧出声。
梁靖又吸了两口气道:“宴宁哥哥,你离我近些,我这样和你说话不舒服。”
萧宴宁坐着,他躺着,侧着脸别别扭着脖子,是真的很不舒服。
萧宴宁定定看着他,就那么幽幽暗暗地看着。
不知为何,梁靖被他看得心底有些发毛,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然后哼哼了两声:“后背疼,浑身都疼。”
萧宴宁轻笑一声,眼底的幽色被笑意代替。
他半起身挨着梁靖坐了下来,两人离得很近,梁靖伸手抓着萧宴宁的手。
萧宴宁看着他满是细小伤口的手指,都是很新的伤,指腹都磨破了皮。
受刑时太疼,所以忍不住用手指扣着东西转移疼痛。
看了几眼,萧宴宁反握着梁靖泛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