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贵妃眼角泛水气,萧宴宁忙道:“是孩儿考虑不周,孩儿不孝,惹母妃挂念。”
秦贵妃撇开眼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她望着萧宴宁神色凝重语重心长道:“母妃知道你和安王他们关系好,但安王是谋逆之嫌,你这么莽撞冲动,万一惹怒你父皇,诏狱里恐怕要多一个你了。诏狱那是人呆的地方吗?你从小就没吃过苦,进去了怕是连命都没了。”
说到这里,秦贵妃又气又急:“你倒好,你还把于桑给得罪了,母妃身在后宫都听说过他那‘鬼都怕’的名号,你说你得罪他做什么。这么多皇子公主,安王出事之后哪个敢多说话,你倒好,刚回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入宫求情,若你被牵连进去,那母妃该怎么办。”说到这里,秦贵妃眼角的泪落了下来。
秦贵妃这么多年大多数时都顺风顺水,几次掉眼泪都是因为萧宴宁
萧宴宁看着她轻声道:“让母妃担心了。母妃,儿臣相信三哥是冤枉的。诏狱里不只有三哥他们,还有梁靖。梁靖从小和孩儿一起长大,他是孩儿一手带大的,孩儿绝不会让他在诏狱里蒙冤。”
他今日入宫时经过安王府,往日里府门前就算没人也格外巍峨,如今安王府被查封,门前凋零。
经过的时候,萧宴宁甚至能想象得到安王被禁军押解离开时的场景,还有安王妃府门前自尽的悲壮。
他那三哥和三嫂前段时间还在一起去郊外赏梅,如今已是家破人亡。
萧宴宁有时很恍惚,以后他去安王府混吃混喝,再也不会有安王笑骂他,安王妃阻止安王的场景了。
他的确可以独善其身,作为皇子,也的确不该牵扯进这样的案子里。
他应该听到消息后慢慢吞吞回京,等一切尘埃落定,谁也寻不出他的错来。
他什么都不做,安王是生是死都和他没关系。
他们这些兄弟,感情也就那样。
但是萧宴宁也记得,儿时蒋太后故意找麻烦时,安王第一个替他说话。
那时安王也只是一个孩子。
还有梁府,他远远看着梁府。
当年白绸飘满整个院子,还未走近便能听到哭声,如今难不成还要梁府再次挂上白绸。
萧宴宁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别人对他好,他都记得。
听到萧宴宁提起梁靖,秦贵妃神色有些不忍,她轻声道:“我何尝不知你和梁靖的感情好,只是牵扯到安王这案子里,他如何能保全自身。你又如何才能救他出来。”
萧宴宁垂眸没有吭声。
秦贵妃看着他,犹豫半晌道:“要不找你舅舅……”
“母妃。”萧宴宁有些哭笑不得:“梁靖又没谋逆,找舅舅有什么用,难不成舅舅还能把他从诏狱里带出来。”
秦贵妃:“……”她也知道,她就是想着能有个人替萧宴宁出出主意。
萧宴宁:“找舅舅还不如找父皇呢。”真找秦追,指不定被传什么啥了。
秦贵妃还想说什么,萧宴宁转移了话题:“母妃,三哥这事来的就挺突然,你把永芷宫上下也查查,别着了小人的道。”
秦贵妃:“安王这事一出,宫里人人自危,永芷宫上下都查了几遍。”
“小人难防。”萧宴宁道。
秦贵妃点了点头。
和秦贵妃说了一会儿话,萧宴宁便离开了。
他走时,秦贵妃喊了他一声,萧宴宁回头,秦贵妃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萧宴宁知道秦贵妃的担心,但他只是让秦贵妃好好照顾自己便离开了。
萧宴宁并未直接出宫,而是又去乾安殿见了皇帝。
皇帝正在看于桑对安王和梁靖等将领的供词,当然,没有人承认自己谋反。
安王至始至终就一句话,没有谋逆。
梁靖等人脾气要暴躁一些,还时不时破口大骂两声。
皇帝把供词放在御案上,然后看着不请自来的萧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