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薄唇,梁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吧,他像是一个无意中陷入沼泽地马上要被淹没之人,呼吸急促,双眸微闭,脸上没了求生的欲望。
他的脸比西境的雪还要白,人像是被埋进了雪堆里,浑身都在颤抖着。而那一双拿惯了长枪,在战场上可以扭断敌人脖子的双手,此时抖得恐怕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这是一个英气挺拔的军中将领,他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却因一件很小的私事而惊慌不已。
萧宴宁心想,自己是什么青面獠牙头上长角的妖魔鬼怪么,竟然把人吓成这样。
“梁靖,你在我面前自称为臣,是想和我从此生分下去吗?”萧宴宁语气如常甚至还带了几许玩笑地说:“这是以后都不打算叫我宴宁哥哥了?”
听到他的声音,梁靖整个人更加僵硬,他抿了抿嘴,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来回很多次后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开口之人。他不知道刚才听到的话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的。
萧宴宁神色平静目光柔和,看着梁靖眼中的怀疑和不安,他干脆微微用力,拽着梁靖的胳膊把人拽到了怀里。
萧宴宁就那么一手抱着梁靖的腰,一手拍着他的后背:“梁靖,不要怕。”
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萧宴宁能清楚地听到梁靖剧烈的心跳声。
被他强行揽在怀里的人,像一根没有灵魂的木头,那么直杵杵地晃着。
萧宴宁没有再说话,就那么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僵硬的木头软了。
第一滴眼泪落在脖颈处时,冰凉的眼泪让萧宴宁身心一颤,他本能地想动但愣是忍着没动。
脖颈处的衣衫很快被眼泪染湿了,梁靖一声未吭。
淡淡的血腥味飘到鼻子里,萧宴宁英挺的眉峰拧了起来,他双手扣住梁靖的肩膀,微微推开一步,看到梁靖把嘴唇都咬破了,血顺着伤口一滴一滴往下落。
萧宴宁那双星辰璀璨的眼眸里瞬间染了怒气,只是看到梁靖眼泪大颗大颗如同急雨一样往下落时,怒气又变成了无奈:“一件小事而已,至于把自己伤成这样吗?”
梁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萧宴宁脸上一点厌恶之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