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补了一点心里未知的空隙,困意渐渐上来。

第2-15章 风催雨

晚点的时候,景钊这里来了第一个造访的人,说造访也不算,只是来传个话。

人已年迈,背有些驼了,沙哑着声音:“少爷,家主请您过去。”

景钊转着手腕,给兰草喷了水,头也没抬,平静道:“知道了。”

雨歇了,天还是阴着,枝梢上褪不干净水珠。

躺在床上的人望着窗外,分明是中年的年纪,面容憔悴的却似垂暮,直到听见有人敲门他才转过头,“进来。”

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景钊没忍住皱了皱眉。

病房很安静,尤为明显的便是各种仪器里的机械声,和景钊叫的那一声“父亲。”

“坐吧。”常年卧床的人声音中总是添着些虚弱和疲惫,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周前,前几天在处理分公司的事。”景钊回道。

“咳咳、咳……”按理说入夏的风已经不凉了,景方远却还是止不住咳,咳的整个身体都在起伏。

景钊给他递了水,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原本还杂着黑发的头发已经尽数花白。

“怎么突然又恶化了?”景钊问的是景方远的病情。

缓过来后,景方远颤抖着全是针管孔的手,放下杯子,“时辰到了,该的吧。”

景老爷子的忌辰快到了,家族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而之所以大大小小辈分旁支都回来,却是因为景方远。

景老爷子一生两儿一女。

长子便是景方远,长子的性子随了母亲,温和老实,老爷子的狠辣几乎是一点没遗传到,也正因为这样,当初老爷子把家主的位置给景方远的时候,起了不小的争议。

要说最像老爷子的,除了景钊这个长孙外,应该就是他的次子景琛了。

老夫人生下景琛就去世了。

早年老爷子让人算过一挂,说他命中该有一女,否则门楣不兴。

老爷子和妻子是竹马婚约,断不可能再娶。

便领养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宋子惟的母亲景窈君。

知情者知道那是无血缘关系的养女,可外界也有别的猜测,说是老爷子的私生女,老爷子或许也是想让那女孩的身份别那么外人,便也没有制止这样的谣言。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个作用在景方远的身上发挥到极致,他并不用做什么,景老爷子已经为他铺好了路。

只是可惜自己不争气,第二年就病倒了,大半的时光都消磨在了病床上,本来病情是很稳定的,可是就在两周前,又恶化了。

所以这一次,不只是老爷子的忌辰,还有家主之位的交接,和遗产的分配。

景方远捡着问了些景钊在Y城的事,然后才说到他今天的主题。

他缓缓开口:“你二叔的事情……”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说能委婉,“和你有关系吗?”

景钊微微笑了笑,“父亲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他反问,可却又像是肯定句。

景方远:“……”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是年轻时候的景方远,和一个被遮住脸的女人,景钊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撇开目光。

“罢了……”景方远叹了口气,“随你吧,等爷爷的忌辰过了,我就把家主的位置给你。”

景钊不置可否,没有对这句话给出什么回应,而是问:“医生怎么说的?”

“半年。”明明是宣布了一个死期,却被说的漫不经心,好像是早就等着了。

要说景方远身上的病,那可真是什么都有,随便挑一个,都是不可根治的。

“本来准备下一次就带他来见你的。”景钊说。

岁月的印记无处可藏,全都蓄进那双眼没什么光泽的眼里,他看着景钊,不知道是在思量着什么,片刻后,忽然笑了。

“子惟说……”景方远回忆了一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