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那一眼而已。

他曾经问过景钊他们以前有没有见过。

景钊说没有。

还说一眼就够了。

林子霁说了很多话，像是储存已久的控诉，这些猜测应该已经在他心里很久了，他一直憋着，没有人听他说，他更不可能和景钊说。

钟越一直默默听着。

“抱歉，我真的……”林子霁哽咽，“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他本不想总在别人面前流泪的。

“可以不要告诉景钊吗？”他的睫毛微颤，湿漉漉的看向钟越。

“……我害怕他。”

景钊方才的眼神林子霁很久没见过了，回想起来惹了阵心悸。

有种景钊真的会把他腿打断再锁进房子里的恐惧。

林子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钟越面前说这些，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狼狈已经被钟越见过了，也可能是觉得被他身上天生的气质安抚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那么多话了。

钟越递过去一张干净的纸巾：“放心，我不会说的。”

“谢谢你……”

第3-6章 借宿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诉苦的情绪在里面，钟越能够感觉到，与其说是在说给他听，不如说是林子霁尘封已久心事在自言自语时，出现了一个观众。

不是抱怨，只不过是

有点委屈吧。

钟越透过电梯的反光看林子霁，他依旧垂着眼，似乎是在发呆，脸颊浮现淡淡的红。

既然不是心理造成的，那就是生理上的，钟越猜他应该喝了点酒。

不然不会敢和景钊吵，更不会跑出来。

他太乖了，完全像是被驯化的宠物。

今晚这些类似反抗的举动，等他彻底冷静下来，不知道会后怕成什么样子。

所以钟越没有打算替景钊解释，至少今晚不能。

一但林子霁知道一切都是他误会了，产生的巨大的心理压力恐怕会压的他喘不过气。

电梯门开的时候林子霁回了个神，跟着走出去。

钟越输完密码后门锁发出“嘀嘀”两声，紧接着门打开。

里面是一个对林子霁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似恍然间如梦方醒，后退两步：“我还是……回去吧。”

“怎么了？”钟越问。

“我不见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钟越安抚道：“没关系，我会和他说的。”

林子霁还是很犹豫的样子，一点决定都做不了，就好像前后都是悬崖。

“我会和他解释，就说是我要带你回来的。”

钟越的表情温和认真，他依旧耐心的留了时间给林子霁思考。

林子霁进去了。

钟越家很干净，位在高楼，装修精致却简约，但看上去有些不像常住的样子。

“这双是新的。”钟越给林子霁拿了双拖鞋。

“谢谢……”

钟越把灯都打开，室内明亮一片。

林子霁彻底看清了屋内的景象，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现在正是都市里最繁华的时间，窗外鳞次栉比，灯光交错，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Y城。

“以前这里不怎么住，是不是很新？”钟越说。

“这里看外面……好漂亮。”

钟越微微笑了笑：“可以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拿东西。”

沙发正好对着外面，林子霁坐下来，继续出神的看着，他想象着如果下起雨，一定更有趣。

不像在别墅里，倾盆大雨像是把人笼罩在笼子里。

钟越不一会儿拿来个家用药箱，放在小茶几上，从里面取出棉签和碘伏。

“你得上点药，把裤子掀上去吧，介意吗？”

林子霁的裤子破了个不规则的洞，能看见里面擦破了。

钟越不说，林子霁差点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