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齐了。”小孙连忙应道,“赔偿申请、案情说明,另外这里还有一份韦先生的遗物清单……”

“给她送过去吧。韦安生是唯一的遗产继承人,黄秋莲又是他的母亲,这份清单应该由她来签署。”莫振邦顿了顿,又问道,“她工作的社区中心那边什么说法?”

“那份工作已经丢了,这些天黄女士一直暂住在圣心庄园。”梁奇凯接话道,“毕竟她有过虐童案底,又正好赶上中心和儿童发展中心合作开课,负责人也是顶着压力用人。虽然我们尽量低调,但警方频繁出入还是引起了讨论。负责人当时暗示她主动辞职。”

“不过现在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登这起冤案,舆论转向后,社区中心的态度也不同了,想请她回去。”

“但我觉得,她未必会回去。”

豪仔撇撇嘴:“换我也不回去。当初急着撇清关系,现在又来装好人了。”

“也不能全怪他们。”莫振邦公正道,“毕竟是跟儿童打交道的工作,谨慎点也正常。”

这起案件没有复杂的布局,没有高智商的犯罪手法,凶手只是利用了人们对“孩童”本能的松懈,就这样逍遥法外十年。

如今真相虽然大白,但逝去的生命无法重来,安生遭受的创伤、黄秋莲蒙受的冤屈,都已经成为难以愈合的伤痕。

“现在最重要的,是帮黄秋莲重新开始。”

“会给她提供什么补偿?”

祝晴翻开文件:“十年冤狱,除了基本赔偿外,还有精神损害赔偿。政府会在全港主要报刊刊登澄清声明,社会福利和职业援助也会同步跟进。”

“听说基本赔偿就有几十万。”徐家乐说,“虽然再多的钱也买不回那十年……但总比没有好。”

“那当初负责这个案子的同事们呢?现在怎么处理?”他又问。

“当年温sir他们确实尽力了。”黎叔说道,“那时候连DNA技术都没有,毛发鉴定也才刚起步,办案条件受限太大了。侦查方向一旦偏离,再努力也是白费。”

“但要说疏漏确实存在,先入为主锁定嫌疑人、过度依赖口供取证,另外现场勘查不彻底,导致了这场悲剧……处分结果还没出来,考虑到当年的技术条件,应该不会太重。”

“旺角警署的温sir,主?*? 动要求担任黄女士的赔偿程序联络人。”

有些错误已经无法挽回,但在这场迟来的正义中,每个人都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至少,为这对母子再做些什么。

……

案子正式结案。

警车驶入圣心庄园。

车停稳后,祝晴和曾咏珊带着韦华昇的遗物清单走向黄秋莲。

黄秋莲接过文件,目光扫过清单上的条目。

其实她并不清楚前夫留下了什么,看着这些被整齐罗列的物品名称,胸口一阵酸楚。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最后只剩下这些冷冰冰的文字记录。

“凶手落网后,安生可以搬出去了吧?”曾咏珊望着花园里正专注摆弄相机的韦安生。

现在,韦安生终于可以自由离开圣心庄园,而黄秋莲也不必再躲躲藏藏地探望他。

谁都不敢设想,如果当年韦华昇没有藏好孩子,关细九会不会再次对他下手。这八年里,韦华昇虽然没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却凭着父亲的本能,做好一切防范,没有让安生遭受第二次伤害。

“还没有想好搬去哪里。安生在圣心庄园住了八年,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果他喜欢这里,我就陪他一起留下。这里很好,环境清幽,医护人员都像家人一样。最重要的是,安生在这里能真正放松下来,只要他开心……”

黄秋莲的目光追随着儿子:“一切以孩子的感受为先。当年,是我们做父母的太大意了,居然就这样让危险发生在身边。这两天,我总在想,如果我们能细心一些……”

自从得知真相,她无数次回想当年的细节,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可记忆里,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