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要有胜算,只要打赢后的战果值得冒险,儿臣便无需怯战。”
兴武帝满意地点点头,顺便看向三个儿子。
自知没有这份魄力与谋略的秦弘惭愧地垂了眼,在蓟州就夸过妹妹的秦炳稳稳坐着,有一阵没得父皇好脸的秦仁笑着夸道:“虎父无犬女,妹妹这点一看就随了父皇。”
兴武帝懒得理他。
短暂的叙旧后,兴武帝带着四个儿女去太极殿赴宴了,以前兄妹几个的席位都是按照长幼排的,这次兴武帝安排立了战功的女儿、老二坐在他左下首,女儿为尊位,再让老大、老三并肩坐在了他的右下首,随便兄弟俩怎么排。
秦弘甘之如饴,官员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庆功宴庆功宴,自然可以多给庆阳公主与敬王一份体面。
论功行赏时,傅魁、程知许、孟长河都升到了正三品卫指挥使的官职,邓坤、张肃、侯万中、雍王现在的官职都够高了,就只赏了金银绸缎等物。秦炳本来在兵部行走,这次兴武帝将他派去南营当指挥使了,有兵可带,喜得秦炳连干三碗酒。
轮到立下首功的庆阳,兴武帝赐了女儿去中书省行走,顺便把原来在中书省行走的安王调去了工部。
该赏的都赏了,君臣开始专心喝酒吃席。
宴席过了一半,雍王喝得有五六分醉意了,再一次同旁边的二侄子撞碗喝酒时,瞅瞅坐在二侄子北面的小侄女,雍王忽地一乐,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拎着酒坛离席走到小侄女面前,笑呵呵地道:“我们麟儿立了大功,在军营的时候叔父就想跟你喝两碗来着,毕竟麟儿也是大将军了嘛,哪有大将军不喝酒的?不过军营里规矩多,叔父没去找你,如今咱们都回来了,又是皇上给咱们办的庆功宴,来,咱们叔侄俩好好喝一碗!”
说完,他径直往小侄女席上摆着做样子的酒樽里倒起酒来:“叔父知道你平时不怎么喝酒,这样,你把这樽干了,叔父自己用碗。”
眨眼间那能装小半碗酒的酒樽就满了,还洒了一些出来,而刚刚还喧哗一片的大殿上竟已变得鸦雀无声。
包括兴武帝在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一坐一站的叔侄俩。
张肃暗暗握拳,只是见公主神色如常,他才没有擅作主张。
秦弘、秦仁刚要开口,父皇忽然一记眼刀扫过来,让兄弟俩同时闭了嘴。
秦炳离得最近,也没瞧见父皇有啥眼神,见妹妹纹丝不动没有要喝酒的意思,秦炳就伸手去拿那酒樽:“妹妹喝不来,我替……”
雍王一巴掌拍开二侄子的手,醉醺醺地道:“这是我敬麟儿的,等我跟麟儿喝完再陪你喝。”
秦炳看出王叔可能不大痛快了,而且王叔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妹妹若不陪了这樽酒只会让文武百官们轻视妹妹。
秦炳的视线就落到了妹妹脸上。
庆阳依然坐着,但她双手拿起了那樽满满的酒,随后朝王叔敬了敬,再看看上首的父皇、下首的文武百官,高声道:“我欣赏诸位饮酒的豪爽气概,但我不喜饮酒,也无意勉强自己,不过王叔诚心敬我,我便借花献佛了,谨以此樽敬那九万牺牲在草原上的大齐将士们!”
话音未落,庆阳起身,将这樽酒一滴不落地洒在席前,也洒在了雍王的靴前。
直到此刻,留在京城的满朝文武仿佛才终于记起有九万儿郎战死在了那片他们从未去过的草原,再也回不来了。
“公主说的是,敬我大齐的九万英豪!”侯万中率先洒酒,神色悲痛。
张肃、樊怀忠、程知许、孟长河以及在此战立功的众武官紧随其后,再就是同来赴宴的一众京官。
最后,兴武帝也端起酒碗,洒在席前,声音沉重地道:“国弱才会有邦国来犯,才不得不以将士们的血肉御敌,朕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惟愿大齐的后世之君能够兴兵强国,有朝一日大齐仅凭国力便能威震四海,无人敢再犯我国土!”
后世之君?
大臣们下意识地看向三位皇子,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