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午。”
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他幼年丧父,还是一个不如没有的赌鬼父亲,母亲操劳生计只能勉强填饱他的肚子,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教他什么,是他自己靠着一张厚脸皮先是拜了开私塾的杨老爷子为文先生,又跟着邓冲跑去吕家学武,拜了吕光祖为武先生。
二人待他亦师亦父,没有他们直接或间接帮他开阔的眼界,或许就没有他的今日。
杨老先生走得早,那时候兴武帝还年轻,还能嚎啕大哭一场,如今他都做了外祖父,想嚎都嚎不出来。
不知不觉的,兴武帝给女儿讲起他当年在吕家学武的趣事来。
“那时候吕叔年轻气盛很没耐心,经常被我们气得想动手打人,但他怕吕婶,只要吕婶护在我们面前,他就没辙了。”
“父皇决定起事前,吕叔一直都在反对,怕我们事败丧命,可我们真的要出手了,他又不放心地跟来了,杀起狗官来毫不手软。”
“以前他待父皇如自家子侄,父皇登基后,他反而越来越敬着父皇……可笑的是,父皇既嫌他过于谨慎跟朕生疏了,又很想让别人也都学他,做个规规矩矩的臣子。”
庆阳伏在父皇的手臂上,安静地听着父皇自言自语,直到她饥肠辘辘,声音被父皇听见。
兴武帝一下子坐了起来:“麟儿还没吃饭?”
庆阳点头。
兴武帝立即让何元敬传膳,并且自己吃了两碗饭好让女儿放心。
吕国公府,秦弘陪着岳父岳母在老爷子的屋外守着,让有孕在身的吕温容回她出阁前的闺房休息了。
吕光祖服了药昏睡了一下午,傍晚醒来勉强喝了几口汤与药继续睡,二更天的时候忽然醒了,眼里竟然恢复了五六分的神采,吕瓒狂喜地看向一直留在这边的御医,见御医神色黯然地摇头,吕瓒才突然如坠冰窟,意识到父亲这情形乃是旁人常说的回光返照。
吕光祖自知时间不多,叫自家人先出去,单独留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