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父皇在等着了,左相快进去吧。”
小公主笑笑,若无其事地走了。
严锡正回头看看,这才朝里面走去,先跟兴武帝禀报中书省拟定的同意西胡称臣纳贡的条件,早在一个月前西胡使臣就进京了,只等兴武帝回来再接受使臣的拜见。
兴武帝看过中书省的单子,西胡能给的贡品无非金银、骏马、皮毛那几样,思索片刻道:“全都减去五成。”
严锡正:“这,是不是太过恩待他们了?西胡刚刚惨败,正是畏惧皇上出兵讨伐他们的时候,相信无论皇上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只能答应。”
兴武帝:“朕不缺他们的金银骏马,要的是他们称臣后再也不侵犯大齐边境,先以战使其畏惧,再以宽仁得其感恩,如果将他们逼得太紧导致自己的族人都难以维持生计,他们愤恨之下可能会与东胡结盟,那样反倒对大齐不利。”
严锡正敬佩道:“皇上目光长远,臣等万万不及啊。”
兴武帝瞥他一眼,才不信自己的开国丞相真没想到这层。
正事谈完,严锡正终于可以谈谈随驾巡边的小公主了:“庆阳公主……”
兴武帝拿起一封折子,一边翻开一边道:“你是想说她私逃出宫的事吧?是三皇子协助她出宫的,朕已经狠狠训斥过他们了,本来朕想送麟儿回来,可她舍不得朕脸都哭紫了,朕实在不忍心,就又纵了她这一次,还好这一路她都挺乖的,没给大军添乱。”
严锡正也不信三皇子有那么大的本事,禁卫森严,小公主想要顺利出宫,肯定离不开禁卫司的配合,樊钟与禁卫司又听谁的呢?
严锡正直言道:“皇上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公主,纵得公主的心越来越大,皇上就不怕将来一座小小的公主府装不下公主的雄心大志吗?”
兴武帝突地停了手中的朱笔,抬头看向严锡正。
严锡正微微弓着身子,目光却不卑不亢,他是臣子,理该谏言更正皇帝的不妥之举。
兴武帝:“这话不是你第一次说了,朕倒想问问,你觉得麟儿有什么雄心大志?”
严锡正不假思索:“公主干政!”
兴武帝敛笑:“确实,后宫不得干政,可朕的麟儿干政了吗?”
严锡正:“此时没有,不等于将来不会,所以皇上才要防微杜渐。”
兴武帝:“好一个防微杜渐,如果朕连自己才九岁的爱女都要严防死守,那朕是不是也要防着朕的儿子们妄想取朕而代之,防着朕的两位丞相专权,防着朕的满朝文武结党营私谋逆造反?”
帝王语气平静,仿佛是在列举几件确实有可能发生的事,但那一句句话却似惊雷落在了严锡正的心头,惊得他慌忙跪下,叩首道:“臣万万不敢有专权之心,还望皇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