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鼎小跑追上来,在她左肩处拍了下,又绕去右边。

柳拾意福了福:“二表哥。”

肖鼎道:“才一年未见,表妹怎么生疏起来了?”

柳拾意问:“二表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瞧你么?”肖鼎说。

柳拾意才不信,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她静静瞧他。

肖鼎挠挠头:“还是瞒不过表妹,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表哥请说。”

“我母亲让我明日带你去庙会,除了庙会我还想去个别的地方,届时表妹为我打打掩护如何?”

柳拾意无奈:“为何每次都找我打掩护?”

肖鼎笑道:“谁叫我母亲最信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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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城富庶,庙会也比别的地方热闹。再加上这次有传教士来此,传经的同时,还有各样的表演,引得百姓们纷纷出门观看。

一时间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肖家的马车到了箩安街便过不去了。

车夫说:“二公子,前头人多,路堵了。”

肖鼎骑马过来,低头问车里:“表妹,我们走过去如何?”

柳拾意从马车里出来,望了眼乌压压的人群,些许抗拒。

自从想起上辈子的事后,她再不是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柳拾意,比起热闹,她更喜清净。

可舅母好意不能拂,忖了忖,她下了马车。

两人逆着人群走。肖鼎指着前头:“表妹,穿过这条街,前面就是福寿楼,届时我们在那吃茶等表演队伍过来。”

柳拾意点头,正欲抬脚,前头突然涌来两人。挤攘间,她跟肖鼎已经错开了一大截。

“表哥?”她喊,但肖鼎没听见,嘴里还在兴致勃勃说话。

柳拾意准备再喊,但下一刻手臂突然被人一拉,带离了人群。

当瞧见裴沅瑾那张脸时,柳拾意整个人呆住。

裴沅瑾盯着她:“为何不告而别?”

两人此刻站在偏僻的巷子里,右边出口仍然瞧见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柳拾意,你不想嫁我了吗?”裴沅瑾问。

眼前的人与上一世重合,周遭的喧闹令柳拾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顷刻间,她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

柳拾意试图让自己镇定,可却怎么也做不到。

最后,她哭得弯下腰,捂着心口。

裴沅瑾偏了偏头,眼睛也渐渐泛红。

“柳拾意,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令柳拾意“哇”地哭出了声。

“你为何还要来?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她拼命捶他。

裴沅瑾任她捶,见她落泪,忽然心揪成一团。

“对不起!”他仍旧道。

“我原本只想弥补上辈子的过错,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你。

“对不起!”他又说。

柳拾意在他一声声“对不起”中,泣不成声。

这时,肖鼎慌张地找到这,瞧见柳拾意在哭,冲过来就朝裴沅瑾挥拳。

“你个畜生!敢欺负我表妹!”

裴沅瑾被他打了个趔趄,缓缓站直。

肖鼎拉开柳拾意,担忧地问:“表妹,他怎么着你了?别怕,表哥来了!”

柳拾意没说话,兀自伤心落泪。

肖鼎以为她受到了莫大欺辱,当即挽袖又向裴沅瑾冲过去。

他拳打脚踢,径直将裴沅瑾踢倒在地上。

裴沅瑾抱着脑袋,毫不还手,也不吭声喊疼。

直到肖鼎打累了,蹲下去揪着他衣领:“你是何人?看你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这般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