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拾意说:“这匹布留着裁衣裳,你再给?我寻两尺绢来,要......”

想了想,她又道?:“罢了,还是我出门一趟去选个合适的花色。”

她还记得此前?裴沅瑾向她讨要礼,她说等回去好生想想,可想了这么多天她依旧没能想好送什?么礼给?他。

父亲的事多亏了他才有转机,这份恩情恐怕再贵重的礼都难以还。

想起他上次说要她的帕子,既如此,她想亲手绣一张帕子给?他。

而且,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很想送一张帕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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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拾意用过早膳后就出门了。

临州富庶,绸缎铺子也有许多家,她径直去了临州最?好的一家铺子。

这是她常来的铺子,掌柜的见到她热情接待:“柳小?姐得空来了?”

柳拾意点头:“陆掌柜,你这可有上好的绢?”

“有有有,前?两日才到了最?新的,我带柳小?姐去挑选。”

“好。”

柳拾意跟着掌柜上楼,约莫过了两盏茶工夫挑选好了布料。结账出门后她在门口等了会。

婢女斥责道?:“这个阿丘死哪去了?居然让小?姐等这么久。”

她说:“不若小?姐先在这等等,奴婢去看看。”

“无碍,”柳拾意说:“兴许阿丘牵马去喂水了,等一会不碍事。”

说完,就见柳家马车姗姗来迟。

婢女扶柳拾意上去,关上门时,还问了句:“你去哪了?害小?姐等这么久?”

车夫阿丘没说话,只不停点头哈腰求饶。

“再有下次扣你月钱。”婢女关上车门。

柳拾意阖眼打盹,昨夜她睡得不安稳,又做了那个梦。

每次梦见那人一身?红衣如天人降临般来到她面前?,恣意、张狂、邪气,却?又带着悲伤。

他像是经历过什?么悲苦之事,周身?一股凄凉之意。

很遗憾的是,柳拾意梦见了好几次都瞧不清他的样貌,却?有种直觉,她跟那人是认识的。

可梦醒后,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那人。

不过......也不是没见过。

柳拾意突然睁开眼,想起近日在她家中出现的裴公子。这人也爱穿一身?红衣,身?上同样一股放荡不羁的气质,偶尔看她的眼神略带悲伤。

有那么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像是抓住了却?又没抓住。

愣了会,柳拾意努力?甩头。

婢女察觉了,问:“小?姐怎么了?头疼?”

“没有,”柳拾意坐直,随后问:“马车到哪了?为何这么久没回府?”

她这么一提,婢女也觉得奇怪,掀开帘子瞧出去,却?发现街道?偏僻陌生。

“阿丘,你可是走错路了?”她问。

阿丘没回她。

“阿丘?”

察觉不对劲,婢女立即喊:“快停下来!停下来!”

然而马车不仅没停,反而越走越快。主?仆俩对视了眼,暗道?不好。

柳拾意四下看了看,然后拿起角落的檀木食盒,示意婢女开门。

婢女将车门一拉开,她立即把食盒砸过去。

檀木沉重,偌大一个食盒堪堪砸到车夫的后脑。他猝不及防掉下马车。

柳拾意忙钻出去拎起缰绳继续驾马。

所?幸她学过骑射,驾马娴熟。可她对地方不熟,眼下只有一条道?,且街道?狭窄,马车后退不得只能往前?冲。

婢女担忧:“小?姐怎么办?没路可走了。”

柳拾意攥紧缰绳,努力?让自己镇定:“冲过去。”

马车飞快穿过狭长街道?,到了尽头是个岔口。柳拾意见了欣喜,调转马头就往左边的大路出去,可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追上来。

他们逼停马车,长刀明晃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