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拾意笑了笑,问:“这首曲你是从何处得的?我寻了许久都没寻到呢。”

柳拾清说:“难怪阿姐寻不到,这首曲是裴公子所?作,并未对外流传。”

柳拾意一愣,此时像是感知?什?么,她下意识转头。

就见院门口站着个红衣男子。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立在那,面上神色似笑非笑。

柳拾意心口一跳,不敢看他。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又听?多少话。适才她问阿弟这曲从何处得,还说.......她寻了许久。

这话分明表明了自己那日听?了之后恋恋不忘,若旁人还好,但被他听?了去,肯定要以为她是对他恋恋不忘了。

柳拾意暗暗懊恼。

柳拾清视线顺着看过去,顿时笑起来:“裴兄,你终于归来。”

裴沅瑾走近。

他像是赶了多日的路,面色些许疲惫,但依然不掩其风姿。

他径自坐下来,接过婢女上的茶,边跟柳拾清说话边似有若无地打量柳拾意。

这种来自暗处的视线如春风拂水,旁人难以察觉,但水波却?感受得清楚。

柳拾意便是如此,总觉得裴沅瑾的视线像在打趣她此前?的话。

她兀自端坐一旁听?两人谈话,强装镇定。

过了会,等他们说完,裴沅瑾才正?儿八经地朝她看来,问:“适才听?柳小?姐之言,似乎对此曲颇有心得。”

柳拾意还未说话,柳拾清就先开口:“我阿姐喜专研古琴,刚才弹了裴兄的曲,她很是喜欢。”

“是么?”裴沅瑾勾唇,意味深长。

“......”

柳拾意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接话:“确实如此,我平日酷爱古琴,也常寻访名家之曲。适才那首还以为是哪个名家所?作,竟不想出自裴公子之手。”

“柳小?姐谬赞了。”他说。

裴沅瑾这人本事还真是了得,三两句话或一个浅浅的眼神便能让人遐想菲菲。

柳拾意原本还想再问问父亲的事,但想着他此时舟车劳顿不好多打扰。况且......她实在受不住他这模样,便打算离开。

她起身?福了福:“裴公子想必路途辛苦,我就不多打扰了,裴公子好生歇息。”

说着,她逃似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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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瑾归来,带来了好消息。

正?院,柳大人跟夫人用膳时,他心里高兴便忍不住吃了两杯酒。

“夫人啊,”他说:“多亏了裴公子我的事才有希望,不然.......”

他又咂了口酒,感慨道?:“这裴公子年纪轻轻,办事能力?却?不输任何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这样的人说来也奇怪,如此才华竟是对入仕没兴趣。但这也的确像他性子,入仕劳心劳力?哪有闲云野鹤来得舒服?想当年我年轻时也跟他一样喜爱......”

柳大人风雅,少时也曾羡慕那些潇洒惬意的生活,吃了两杯酒后,话难免有些多。他感慨了会年轻时的梦想,随后又提到:“也不知?裴公子家中是否娶妻,若是没有定下,我倒想撮合意儿......”

“夫君!”柳夫人打断他:“你喝多了,裴公子是京城裴家大族,那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儿媳讨不着,想来家里早就给?他定亲了。”

“那也不一定啊,”柳大人说:“这只是你猜测,回头寻个时机我问问。”

“夫君还是别问了,我不同意。”柳夫人道?。

柳大人一愣:“为何?”

柳夫人说:“且不说京城远隔千里,就说裴家那样的人家的儿媳岂是好当的?我们是什?么身?份自然清楚,柳家白家起身?,根基浅薄,而裴家是世家大族,女儿嫁进去若是受委屈了我们连句话都说不上。”

“我这辈子不求意儿多大富大贵,只愿她顺心顺意日子平淡和睦。”她说:“女儿嫁在我跟前?,我能瞧得就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