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前,小子一家北上出游,在咸和洲的长洲上见过满河的花灯。无意间小子扶了一盏,窥得千盏花灯所求。震撼之余又极心苦,恰小子正犹豫手中最后一盏花灯求什么。”

温朗氏眼里更是柔和,只嘴中更苦:“你求了什么?”

“放花灯之人,所求所愿皆顺遂。”云崇青走棋:“两月前,我一家冒雨赶早上拾月庵,想抢头香。”

“没抢到。”温朗氏笑了。

“是,不过小子姐姐求的签文很好。”

常汐把小小姐喝的牛乳茶匀了一盏出来,送到矮几边:“糖还没加,小哥儿照着自个口味加。”

“谢谢您。”云崇青接着前话说:“在去厢房时,路过落尘小居,小子听到重咳。”

“那听到树芽儿言语了吗?”

“听到了,与咸和洲看千盏花灯祈愿时一样的心境。小子望树芽儿能迎阳而生,不惧风雨,茁壮成长。”

室内沉静一刻,温朗氏吃了一車一炮一马,可对面小儿仍不急不慢,趁隙布兵。她由着他:“你知道我会去邵府?”

“是,是我告诉我爹咸和洲千盏花灯是在留您。”

車杀到帅门,温朗氏抬眼:“你为树芽儿求了两回,我回你一愿。你求什么?”

云崇青拿兵横走,围堵“将”门:“小子姐姐性资敏慧,品貌端正,堪得淑女。求温夫人为小子姐姐择一良婿,不求对方富贵闻达,只望其品格良好。”

虽已有猜测,但听闻后温朗氏还是有些意外:“你姐姐颜色佳,有邵氏,他日必定入高门后院。此于你,会是极大助益。”目光落在要杀将的双“兵”上,心里百转。

云崇青起身拱礼,铿锵道:“男儿当自强。”

沉凝十数息,温朗氏问:“你刚一直在养兵。”

眼睫一颤,云崇青答:“养兵强将,亦能擒王。”

养兵?她最近一直困顿在愈舒那门亲事上,今日一盘棋点醒了她。既知自己一死,愈舒没了牵绊,温氏日后难以拿捏她,那诚黔伯府那门亲事便悬了。既悬了,那为何不干脆做“死”这门亲,置之死地而后生?

嘴角慢慢扬起,她抬眼看向对面还拱着礼的小儿:“读五经了吗?”

“在读。”

“想考科举?”

“是。”

温朗氏点点头,拿了面前围将的两只小兵把玩:“你求的,我允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支持!!

? 第 22 章

听清这六字, 云崇青微愣后弯唇,脸上的肃穆立时消散,忙深鞠:“多谢温夫人。夫人之恩, 小子没齿难忘, 日后若得机会必定涌泉相报。”虽之前说长洲、拾月庵是有私心,但他为树芽儿两求确发自内心。

明知他姐处境, 温三夫人还愿插手管了,于他们家就是大恩。

温朗氏指腹捻着棋子上的“兵”:“好, 起吧。”

直起身, 云崇青还没忘自己为何能进这屋:“两月前我父便日日求上和春堂, 想求江老大夫能割舍珍藏的老参精…”

这小子她喜欢。温朗氏垂眼看棋, 已经思虑起之后作为了。

“邵家两位嬷嬷走了, 我父再去和春堂,江老大夫就问了我父求老参精要献予谁?得知是您,便晓邵家请他是为您诊病,跟着就允了。药典是老大夫连着老参精一并给的。”

说完事, 云崇青又点出:“江老大夫已是耄耋之年,早在十年前他就不外诊了。”

温朗氏明白话了:“一会回去,就寻个由头把你姐姐从邵府接回。”

“正有此打算。”

“试试我这的牛乳茶,树芽儿很喜欢。”

喝完了牛乳,云崇青就不打搅了。常汐嬷嬷亲送他到门口,看他告辞后飞奔向西头拐口大榕树,不禁露笑。小脸板得再生硬, 可到底是个孩子。侧首冷瞪张胜, 见他还笑, 不由骂了一句。

“没皮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