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罪呢?”
武芙蓉想到自己当年所作所为,忽然苦笑一下:“也是,本宫又有什么资格说冯究。”
方贵沉默一二,道:“娘娘,奴婢在太上皇身边伺候的那几年,看明白了一件事,您看您是否有兴致听上句。”
武芙蓉:“您老但说无妨。”
方贵道:“奴婢私以为,坐在高位上,狠,反倒能成一种慈悲。”
武芙蓉颇有些灵光乍现的感觉,品味片刻,点了下头道:“本宫懂了,您是想说,快刀斩乱麻的恶,比拖泥带水的善,要强得多。”
方贵笑道:“奴婢不敢,人活到老,总会得出点自己觉得好的道理,娘娘一听置之便是。”
武芙蓉可不敢一听置之,因为这确实有理。
裴忠当年若能开始就能狠下心,在两个儿子之间舍弃一个,何至于到今日这民不聊生的地步。
最怕的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不愿亏待得罪,最后的兄弟相残,父子反目。
灯火一晃,将武芙蓉思绪拉回现实。
她赶忙回过神,继续看奏折。
成功平叛是大好事,但不能只到这里,税收还是个大问题。
周朝沿用了前朝的土地私有国有共同制,但发展到现在,私有土地远超国有,而且很明显属于大户人家,贵族公卿。普通人想有自己的二亩地,是件很难实现的事情,百姓多数为佃户,一年到头种出点粮,既要交公又要交私,剩下那点不够自家温饱,难以生活。
至于本该为交税大户的有钱人家,左右上下打通些关系,皇帝老子又怎么知道本来该交多少。就算老老实实交了,从地方到朝廷,每一层都刮上点油水,真正入库的又有多少。更别提有些地方良田千顷无人种,冬日不乏冻骨生,有地的不种地,饿死的没地种。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待办,而且拖延不得,不然战局稍微不稳,国库都要入不敷出。
武芙蓉觉得,必须要狠起来了,但开始不能太大刀阔斧,该给这满朝文武提个醒。
很快,冯究还京。
武芙蓉问他想进哪里,他说随她安排,然后她也没客气,直接把他扔进了御史台,监察不好做,但他确实合适。
随冯究一起回来的,还有一沓名单,上面是与叛军暗中相通的官员名字,武芙蓉尽数看了一遍,不乏眼熟的。
次日她上朝,便将那沓名单给带上了,开始便举着道:“这上面是叛军头目亲口供出的,与他们有所联络的所有官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