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警报响起

答案是否定的，生活没有变好，当爹的死了还有他儿子。闻人家族这父子俩，始终囚着他，训狗似的，时不时给些奖励，却始终不曾打开那困住他的牢笼。

此次科学考察，整支小队，算上后勤人员和修理工，约莫有八十个人。

八十个人住在船上，又要分出庞大的实验区和餐厅、厨房。如此下来，卧室的面积便缩小了一些。

一张单人床，床尾摆着一张书桌，床侧有个衣柜。往里走，是个淋浴间，淋浴间最多只能容下两个成年男子。

与泉客平日的住处相比，的确狭小。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当年为了从仄川身边逃跑，他什么地方没住过，什么方法没用过。钻过垃圾车、住过桥洞......甚至说在海底藏了数十天，吃着自已抓的生鱼肉饱腹。

鲛人的牙齿有些退化，早不如千百年前那般锋利。而且，他讨厌那种腥臭的气味，入口弥漫在舌尖的血腥让人恶心。

成年之前他一直吃素，仄川也从未干涉。

偏偏他跟闻人无恙有了那个吻后，仄川惩罚似的逼迫。每天端到他面前的食物只有带着血丝的生肉、和一些活鱼刺身......

闻人仄川掐着他的下巴，将一块块染着鲜血的肉塞到他嘴里，强迫他嚼碎了咽下去。

那两个月，泉可瘦了三十多斤。却也在他强硬的手段下，生生改掉了只吃素的习惯。

“小珍珠，这个世界上，你不吃别人，别人就会吃了你。”闻人仄川拥着他，指腹轻轻抚过他的手臂，在那因为长期输营养液而留下的针眼和淤青上轻轻揉着，语重心长道，“乖孩子，我是为了你好。”

都是为了他好，这是闻人仄川最喜欢说的话。

……

泉客疲惫地坐在床尾，过去的画面一幅幅浮现脑海，大多是痛苦、只偶尔闪过些还算和睦的场景。

不过，那些和睦美好也仅存于表面。

闻人家族的庄园，像是一座坟场，死气沉沉，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就和这海上的风一样。

又咸又涩，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透过。

泉客起身，本就松垮的浴袍自然褪下，落在脚边发出一声闷响。

他走上前锁上房门，然后才重新躺回床上，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睡去。

深夜的海面，不远处聚起一层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海面上。天阴了，风却停了，好似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船舱中，除了值班的队员，其余人都陷入沉睡。

每晚的值班名单，十天一轮回，今晚恰巧轮到夏栀值班。

夏栀坐在监控室，各类监测仪器闪烁不断，一串串数值、曲线在屏幕上跳动。白鲸号的航向、航速，以及周围的海况、天气，尽收其中。

她向后靠着，姿态悠闲地瘫在椅子上。脖子上挂的白色玉坠格外显眼，垂在厚实防风的科考服外，与橙色的科考服对比鲜明。

夏栀把玉坠握在手里，拇指食指无意识地在玉石上揉搓，她长相艳丽，眉间却总带着散不去的忧愁。

透过指缝，那玉如意在监控室的灯光下闪耀着，犹如深夜里的明月，又像稚童的眼睛......透亮清澈，给人希望。

一个人值班，多少有些无聊。

科考船随着海浪晃荡，起起伏伏中，犹如坐在摇篮里一样，叫人昏昏欲睡。

夏栀闭上眼，呼吸间传来轻微的鼾声。

梦中，她漂浮在波浪似的海面上，拖着红色的漂亮“裙摆”，艳丽的颜色如同鲜血一般，漂亮也潜藏着危险......

这梦境有些绮丽诡异，好似引起了她不好的回忆，睡梦中的夏栀眉头紧锁，握在玉如意上的手攥紧，指尖发白。

“海......海......”她闭着眼喃喃自语。

推开监控室的大门，泉客第一眼就看到这幕。他快步走过去，神情焦急地喊道：“夏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