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谭诚,眼底像是有层冰冷的墙,将两人彻底隔开。

完了!

彻底完了!

这是谭诚脑海中浮现的第一想法。

他宁愿泉客恨自已,也不想他这样,将情绪憋在心底。把所有情感从心脏上剥离,彻底遗忘。

“泉客。”谭诚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泉客的眼睛,扶在泉客肩上的手暗暗收紧。

直到泉客吃痛推开他

他才踉跄着站稳,含糊不清道:“粽子……粽子不是外婆包的,是我自已包的。”

“要我夸你吗?”

泉客冷着脸,不明白他说这些做什么,有什么用?是要道歉,是要赔礼,还是在炫耀什么?

炫耀他学会了包粽子......炫耀他成功欺骗自已,看自已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中。

复杂的情感像是蛛丝一样缠绕着他的双眼,将他蒙蔽,由于过于信任谭诚,他选择性无视了一系列疑点......

到最后,满腔热情付之东流。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泉客起身朝前走去。

闻人无恙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不会打扰两人的交流,又能清晰地听到二人之间的谈话内容。

眼看着自已的珍珠被人抵在车上,眼看着那个穷人的手放在珍珠的肩上......阴鸷的藤蔓在他心中缓慢生长,愤怒已经压制不住。

他把玩着精致的袖扣,视线却紧紧盯着谭诚,想要将他的手从腕处整齐切下,剁碎......一切触碰他珍宝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闻人无恙注视着二人,他并未着急将珍珠带回身前。

比起被动,他更希望珍珠主动走向自已。

又等了片刻,在他耐心即将耗尽之时,珍珠终于朝自已走来。

他的嘴角勾起,缓步走下台阶,同样地朝珍珠走去。

“和他说了什么?”闻人无恙明知故问。

泉客甩开他的手,大迈步进入机场,“你不是听到了吗?”

他说话时冷嘲热讽,夹枪带棒。

闻人无恙却并不生气。

豢养的宠物失去了自由,偶尔发发牢骚,脾气骄纵一些,实属正常。

只要他不逃,他乖乖的,闻人无恙愿意纵容,乐意捧着他。

这样想着,闻人无恙加快脚步,重新走回泉客身边,两人并肩一起进入机场。

为了迎接珍珠的回归,闻人无恙提前申请了私人飞机跨国航线。

飞机早早就在机场候着,只待两位主人抵达后,随时就能起飞。

从奥斯陆机场直飞Z港,前后不过八九个小时。

登机后,泉客靠在那宽敞的躺椅上,却一直未曾入睡。

两个并排的躺椅,中间隔着一条走廊。

闻人无恙坐在另一边,两手拿着一份报纸,戴着眼镜看得入迷,根本分不出神来观察自已。

泉客这才松了口气,把躺椅彻底放平后,蜷缩着身体面朝窗户。他的两手捧在胸前,无比小心地从浴袍的袖口抽出一张纸条。

纸条只有两指宽,是谭诚将他抵在车上时,趁人不注意塞进去的。

不知道是何用意?

本能的面对危险的直觉让泉客的呼吸沉重起来,握住纸条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一张不大的纸条,由于难以抑制的颤抖,他费了很长时间才完全展开。

纸张上是他熟悉的字迹工整严谨。

“外婆不在了,我去陪外婆了。谭诚”

短短一句话,泉客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指尖按在纸条上,捂住嘴呜咽起来。

外婆不在了……粽子是谭诚包的……谭诚要去陪外婆了……

种种联系在一起,泉客顿时明白过来:谭诚是要自杀。

Chapter60:吞枪自杀

奥斯陆的机场,飞机在长形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