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泉客闭上眼，并不想面对自已做过的事。

一根烟抽完后，他才缓缓起身，离开了甲板。

Chapter55:钻石宝藏

离开甲板后，泉客便再未出过船舱。

房间内没有开灯。

他躺在坚硬的单人床上，有时闭着眼昏昏欲睡，有时睁着眼发呆出神。

连续躺了数十个小时，直到夏栀前来敲门，他才有了翻身的动作。

咚咚的敲门声在漆黑的房间里显得突兀又响亮。

明明是狭窄的空间，泉客却清晰地听到了回声。

“谁？”他稍微侧头，面朝着门的方向。

长时间没有喝水、进食，他体力耗尽，格外虚弱，两条手臂搭在床侧一动不动。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是我，夏栀。”门外的人喊了一声。

“稍等。”

知道来人后，泉客缓慢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朝房门走去。

......

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入目是泉客过于苍白的面庞。

接近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他的嘴唇干涩起皮，像是蒙着一层白霜。不知名的悲伤与刺鼻的烟雾缠绕在他周身，久久未曾褪去。

夏栀后退两步，捂着鼻子，“你抽了多少烟？”

“两盒……三盒？”他不确定道。

说起烟，泉客又觉得喉咙干痒。

他转身走回房间，打开床头柜上的烟盒。最廉价的香烟，从某个雇佣兵身上顺来的。

烟盒花花绿绿，是泉客没见过的牌子。烟草味粗糙，吸入后会在喉咙里留下辛辣、干涩的刺激味道。

这是泉客抽过最廉价的香烟……却在此刻让他沉迷。

香烟点燃后，那点微弱的火光在黑暗的房间内格外显眼。

夏栀将房门全部打开，透进一些新鲜空气，好散去房间内的闷热和干涩的呛鼻气味。

她没有进入房间，或者说是嫌弃，只是站在门外，板着脸道：“快要靠岸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按照闻人无恙规划的路线，轮船会在奥斯陆港口停靠、上岸。然后坐车前往机场，带着人鱼搭乘航空公司的货机，在巴黎中转后最终抵达Z港。

全程需要十三个小时左右。

在泉客上岸那刻，夏栀就将路线告诉了他。

听完他们的安排，泉客微微点头，并未表现出什么吃惊。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闻人无恙的病等不及了。他一刻也不想耽搁，飞机显然是最佳的交通工具。

从Z港离开时，医生告诉自已，闻人无恙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那时候是七月，白鲸号从Z港开始航行，进入北冰洋海域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八月中旬，他们抓到莱茵，然后遇见暴风雨、旋涡......白鲸号坠入深海，整艘船只有他、钟湛湛以及眼前的夏栀存活。

“两个月了。”泉客突然开口，却不是回答夏栀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感慨，“我们在海上待了两个月。”

“你要去见他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一高一低。

泉客那喃喃自语似的叹气被她的声音完全盖住。

见泉客一直没有回应，夏栀第三次重复道：“去、还是不去？”

泉客沉默了半晌，总算转过身看向她，掐灭烟后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去。”

说完，他径直走进浴室。

房间内开着暖气，闷了十几个小时，泉客只觉得浑身燥热。贴身的衣物上沾满汗水，以及别的什么，又黏又湿，格外不自在。

他脱下衣裤，随手地扔在地上。

快速地冲完澡，打了些沐浴露后，却发现自已根本没有换洗的衣物。

这只是临时的房间，除了些一次性洗漱用品，别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