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号上的监控他一定有备份，那天晚上他与人鱼发生关系时，或许闻人无恙就躲在监视器后，幽灵一般盯着他们。

一想到自已被强迫的画面出现在闻人无恙的电脑上，泉客就感到一阵作呕，愤怒到极致后，胃部一阵抽搐，隐隐作痛。

“我没想做什么，珍珠。”

闻人无恙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一贯的温和消失不见。泉客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闻人无恙在生气，为自已的珍珠被人采撷而愤怒。

他心中的怒火从知道泉客与那条鱼发生关系后就一直积聚，此刻终于爆发出来，反过来质问道：“珍珠，在你心中，我的形象就那么糟糕吗？”

“糟糕，简直糟糕透顶!”

泉客对着电话怒吼，“你和闻人仄川一个样子，你们都是一样的，恶心、令人作呕！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莱茵的事，因为鱼尾礁的鲜血。泉客的心一直在痛，积压了许久的悲痛化作怒火，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他眼前有些模糊，说完一长段话后，闭着眼轻轻喘气。

背上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一点点下压，让他疲惫地弯腰，扶着膝盖缓慢蹲下身体。

动作间，电话在衣服上擦过，传到闻人无恙耳中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他沉默片刻，心情逐渐平和下来。

珍珠吃软不吃硬，你强他就强，你弱他便弱。

珍珠看似冷漠，心中却总也裹杂着难以剔除的纯良。

他有着自已的底线，有着自已的原则......他像是一只刺猬，长满了刺，可当你一根一根拔出他身上的刺后，会发现，他其实很柔软。

……

“我知道”闻人无恙说，“你想要自由，还想要亲情，想要自已的家。是不是，珍珠？”

见泉客没有回答。

他叹了口气，像是劝慰，道：

“珍珠，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亲情......你明明都知道的，我不说，只是给你时间。想让你慢慢接受，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还是说那时候我们太小，你不把我的情书当真？”

他顿了顿，“你要是觉得我不认真......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好吗，珍珠？”

泉客没有说话，抬头在模糊的灯光中看向前方，与站在不远处的钟湛对视。

他迅速挂断电话，起身向前走去。

在距离钟湛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拿枪上膛一气呵成。

枪口隔空抵住钟湛的脑袋......只要扣下扳机这个人就会死去。

“你都听到了什么？”

钟湛笑出声，神情玩味，不答反问：“他监视你什么了？是连接白鲸号的监控，每天躲在卧室，偷窥远在千里之外的养子？还是说......他看到了你跟那条人鱼......嗯？”

这意味深长的嗯声过后，骤然响起枪声

砰，泉客扣动扳机，子弹顷刻间射向钟湛。

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钟湛觉得耳边一阵轰鸣，紧接着肩上传来剧痛。

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开枪！

他愤怒地扑上去，迅速的掐住泉客的脖子将他摔倒在地......一手卸掉他的枪，扔到一边后，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完全是不假思索地，一拳接着一拳地招呼在泉客的肚子上。

随着他的动作，肩膀上的伤口被不断拉扯，鲜血浸湿衣裳，一滴滴落在地上、落在泉客脸上。

泉客嫌弃地皱眉，一面忍受脖子上的窒息，一面还要忍受腹部的剧痛。泪痕挂满脸颊，泉客同样地抬手，不管不顾地捶打在钟湛身上。

左一拳，右一拳，完全没有章法。

什么格斗术什么技巧，在这一刻全部被他抛之脑后。

这完完全全地就是一场小学生打架似的互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