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救我，你早就知道我是厌恶你的。”

此刻，泉客终于意识到，他对于莱茵的情感根本无法用一个简单的恨字表达。

他只是厌恶，厌恶这条鱼给自已带来了那么多麻烦，厌恶这条鱼让自已早就坚硬的外壳有那么一丝松动。

他不想变回懦弱的会被感情裹挟的那颗珍珠。泉客这样想着，眼泪流的更凶了。

一滴一滴地融入海水中并不明显，可还是被莱茵敏锐地察觉到。

周围的海水变得酸苦，他被这过于悲痛的味道感染，强大的心脏变得脆弱，微弱地跳动、剧烈地疼痛。

莱茵错开视线，不再去看泉客的眼睛，“你厌恶我。”

“是因为那一天晚上吗？”他低着头问。

泉客摇头，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那天晚上指的是什么？

“不是。”泉客摇头否定，“即便你没有强迫过我，我也是要杀你的……你就是我来北冰洋的目的，我要的，只有海洋之心。”

不杀你是因为海洋之心。

给你喂食、上药都是因为海洋之心。

从头到尾，他需要只有那颗海洋之心。

彼此心知肚明的真相就这样被他说出，一时间，莱茵根本无法接受，更不想承认泉客一点都不喜欢他。

Chapter48:早有预谋

莱茵闭上眼，掌心的伤口因他骤然攥起的拳头而不断收紧、挤压，鲜血淋漓，在水中晕染开来……犹如一朵绽放的红色烟花。

“泉客。”他最后一次喊出鲛人的名字，不死心地询问，“你喜欢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面对他的问题，甚至不用过多思考，泉客就能毫不犹豫地摇头，说出那个他早就预料到的答案。

“不，一点都不喜欢。”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声音很大，好像在急于否定什么。

如果莱茵这时抬头或者睁眼，就不会错过……泉客那深陷掌心的指甲，以及那有些苍白、颤抖的嘴唇。

可惜他没有抬头，只一味地垂头，盯着自已尾巴上洁白的鳞片，在听到回答那刻，久久不能回神。

顺着他的视线，泉客的目光也落在那块鳞片上。

自已最熟悉的银白色，那是属于他的……覆于尾巴后面特殊部位的鳞片。

此刻，白色的鳞片嵌入莱茵的皮肉，与一众蓝色的鳞片格格不入。

就像是幽蓝的海面漂浮的泡沫，一闪即逝，缓慢消散。

好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一直沉默的莱茵突然抬手，狠心拽下那块鳞片，在掌心中揉碎，然后握住一掌心的碎片一步步朝泉客逼近。

既然注定是要消失的东西，那就提前毁掉、在他消失前就让他枯萎、腐烂。

……

随着他的动作，部分碎片从掌心掉落，好巧不巧地落在莱诺脸上。

一直昏迷的人鱼被这突如其来的痒意唤醒，睁开沉重的眼皮，忍着痛从地上坐起。

他的头正对洞口，这会坐起身，入目就是他哥的背影，以及从他哥怀中露出的那截银白色的鱼尾。

【哥。】

莱诺下意识喊着。

可沉迷于亲吻的人鱼哪里顾得上回复，即便听到了来自弟弟的呼喊，也装作听不见。

他将泉客堵在角落，俯身咬上他的唇。

为了压制他的反抗，莱茵一手紧紧握住他的后颈，用了些力气，让怀中的泉客痛的皱眉。

恍惚间，泉客觉得自已要死了，窒息和疼痛让他流下眼泪。

咸涩的泪水却被亲吻自已的人鱼卷入口中，细细品尝。

他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不知道自已何时能得到自由。于是闭上眼，在恍惚的时光中放空大脑。

直到肩膀上传来疼痛。

人鱼锋利的指甲刺入皮肉，剜出射进身体的子弹。

“莱茵！”

在人鱼离开他唇的一瞬，泉客再也忍